源柊月“是嗯。”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這樣夾著講話不難受嗎我們這個年紀根本不會長皺紋吧”
源柊月“你不懂嗯。為了變漂亮可是要付出的代價嗯。”
夏油杰覺得他們兩個有病,但這魔性的語調和尾音,仿佛關西腔一樣,帶著極強的感染力,很快,他不由自主地學了起來。
十分鐘后,家入硝子推門而入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
她的三位同期,齊刷刷地并排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臉上貼著白色面膜,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平躺著聊天。
一張床,三條人。
源柊月“杰如果去當詛咒師一定是超級壞蛋,教唆犯嗯,非常惡劣嗯。”
夏油杰“你是說被你們倆聯手演戲被騙去當詛咒師嗎嗯,這件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嗯。”
五條悟“拋開事實不談,你就沒有錯嗎嗯。”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請問,你們在干什么”
新型行為藝術嗎
難評。
“在保養嗯。”源柊月說,“硝子要來嗎嗯。”
五條悟的聲音立刻變得更夾了“硝子她連張面膜都沒有,一點都不懂護膚,還是人家更懂嗯。”
夏油
杰“硝子你快來向悟子小姐學習嗯。”
眼前的景象過于辣眼睛,家入硝子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表情和生吃黑蒜差不多,眉毛幾乎都要擰在一起,她嘴唇抽動兩下,反手嘭得關上了房門。
“或許,我才是這一屆唯一的男同學。”她想。
晚上,源柊月受邀前往禪院家赴宴。
和禪院直毘人、藤原校長一起討論對古賀首席的處理,以及空出的另一個席位的人選商議問題。
說是共議,實際上是他們征詢他的意見。
藤原校長一臉痛恨,十分懂事,主動遞話“依我看,古賀犯下的滔天罪孽,玷污了總監部的名譽,必須嚴懲重判,以儆效尤。死刑都算輕的。”
“不用。”源柊月說,“關起來就行了,無需做得太絕。”
藤原校長恍然大悟,立刻換了套說法,附和道“是啊古賀畢竟是總監部的老人,網開一面,留下他一條命,是對他過往功績的認可,代表總監部的仁慈;嚴厲處罰,無期徒刑,是維持律法公正性和純潔性,肅正總監部的大義。還是源同學想的周到”
話畢,舉起杯子,杯中清酒晃蕩“這杯就,敬源同學的高瞻遠矚、心懷正義”
源柊月“”
源柊月“嗯。”
“只是。”禪院直毘人試探道,“如果有一天,古賀出來了”
源柊月“沒關系。”
見他不愿多談,禪院直毘人一笑了之,以為這是出于婦人之仁的好心或仁慈。再聰明,也就只有十七歲,這個年紀的少年,能多狠心
然后,下一句就聽他輕飄飄地說“我活著,他就沒有翻盤的機會。”
“直毘人先生。”源柊月放下筷子,看向他,“你會怎么報復你的敵人”
禪院直毘人猶豫道“如果是非常痛恨的對象,可能會奪去對方的性命。”
源柊月拍了兩下手“干脆利落,十分仁慈。”
禪院直毘人“你似乎不贊同。”
源柊月笑了笑“我啊”他理所當然地說,“確實不贊同,死亡實在太輕松了,一了百了,比起懲罰,它更像一種冷酷的恩賜。”
“但活著就不一樣了,我要我的敵人活下去。
他在前半生品嘗過權力、財富、力量的滋味,并為此深深陶醉,無法戒斷;命運的饋贈常常讓人忘乎所以,一朝失去,他會認為自己實力足夠,只是運氣不佳,于是在低谷中蟄伏著等待,認定他一定能等到東山再起的那一刻。
帶著這樣的希望,他活到一百歲,失去斗爭能力,連路都走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