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幾句話,源柊月瞬間如至冰窖。
羂索。六眼。
再殺一次。
這個兩面宿儺,同樣持有重生之前的記憶
乍一聽,比他想起來的,更完整。
反復輪回的那些記憶,或許是因為過于痛苦,觸發某種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他記不太清了。
像隔了一層毛玻璃,模糊地看不清細況,只隱約記得極度悲慟、掙扎、無助,以至于最終幾乎是毫不遲疑地做出了決定以死亡押注,賭被五條悟詛咒的自己能夠化身特級過怨咒靈。
兩面宿儺知道的比他多,也許能從對方口中套出未知部分。
但現在一定不是個好時機。
一左一右的夏油杰和五條悟,同時望向他,源柊月脊背瞬間繃緊,攥緊拳頭,用盡畢生演技,擠出一個狀若疑惑的微笑“它是什么意思”
順利把兩人蒙騙過去。
夏油杰“不知道”
“喂。問你呢。”五條悟一腳掀翻了唧唧歪歪的花盆,將它踩在鞋底,皮笑肉不笑道,“兩面宿儺,你在講什么廢話”
“想殺誰啊明明就是個盆,口氣還那么狂”
他腳下的兩面花盆動了動,兩股咒力發生碰撞,爆發出無比激烈的交鋒只有一根手指實力的兩面花盆落敗,繼續被踩著,立刻冷靜下來。
“哦原來是給我換了個容器。”兩面宿儺意識到這一點,“虎杖悠仁呢他沒有復活”
五條悟念了一遍“虎杖悠仁那個粉頭發小學生怎么回事”
兩面宿儺“小學生”
五條悟“是啊,小學生。怎么,比起花盆,莫非你更喜歡住小孩子身體里老東西想得還挺美。”
“小孩子”
盡管被踩在腳下,卻不影響兩面宿儺視物,花盆邊的眼睛像魚一樣靈活游走,轉一周,把他們三人打量了一遍,熟悉的黑色高專制服,熟悉的長發源柊月,卻又有一絲不同。
本該幫助他的羂索正一臉看好戲的狀態袖手旁觀,再結合五條悟話中的信息,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面宿儺笑得極其猖狂,這輩子沒見過那么癲狂的花盆。
“你還沒回答老子的問題。”五條悟鞋底在他身上用力碾了兩下,皮笑肉不笑道,“兩面宿儺,你想殺誰”
咒力構筑的花盆,有了開裂的跡象,幾道蛛網般的裂紋在他的壓力下出現。
兩面宿儺笑累了“我問你,六眼,你今年幾歲”
“十關你屁事。”五條悟說,“一個破花盆,話這么多”
“原來如此。”兩面宿儺慢條斯理地得出結論,語氣愉快,“這次提前把我喚醒了啊,看來你不僅能復活,還能挑選時間你以為這樣,就能改變結果嗎,源柊
月”
源柊月“”
低級的口頭激將法,根本無法使他的心情發生波瀾,但是趕緊閉嘴吧別說下去了
系統和讀檔是他的秘密,如果有必要他會將它帶進土里,只有一個人知道才最安全,被別人知曉,只會為計劃徒增變量。在還沒有掌握全部信息、確立對全局的掌控之前,這是件極度危險的事。
源柊月少見地感到焦灼。
怎么辦。
不能讓兩面宿儺繼續走漏情報。
但如果采取行動讓他閉嘴,做得過火,一定會被這兩人看出來,屆時又是一次拷問
來自詛咒之王的放肆挑釁,顯然不止一個人看不慣。
“宿儺,你在瞎嚷嚷什么”夏油杰微笑,“想抽他。”
五條悟“老子也想。”
兩面宿儺輕慢道“手下敗將罷了,你們兩個都是,遲早死在我的手里。”
夏油杰和五條悟同時望向源柊月。
五條悟“老子要捏碎這個盆。”
夏油杰“我準備殺了他。”
征求意見的態度,實際上是在告知決定。
源柊月求之不得,立刻點頭“哦。好啊。”
雖然不知道兩面宿儺為何能保留記憶,也許對方也有系統,但無論怎么樣,過去的事情,與這一世的朋友們無關。
這份仇怨僅限于他和宿儺之間他和詛咒之王,是來自過往的幽靈,仇恨的清算,不必牽扯到其他人。
先讓他立刻消失,再找一個私人的場合,與這位詛咒之王單聊。
更何況。
源柊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