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柊月略一思索“說起來,你吃過香蕉味咒靈玉嗎要嘗嘗嗎”
夏油杰嘴角抽動“香蕉味”
“對就是香蕉味”
他們三人散漫地聊著天,沿街道往前走,不清楚去處,流浪者一般沿著人行橫道游蕩。
穿過紅綠燈,走到下一片街區,夜市的燈海更是明亮,云霞般傾覆下來,三道影子被人群淹沒,不斷變化的光影海潮般在墻壁與道路上傾瀉,輕快的交談聲在海浪中轉瞬即逝。
再往前走,氣氛又寥落,影子重新在路燈下鮮明著。
街市、居民區、商店街、小巷穿插反復的熱鬧和冷清,像不斷跋涉過山峰與山谷,恍惚間,仿佛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漫長得像一生。
源柊月正在和他們分享從前的趣事“然后啊小惠主動付錢雇傭伏黑甚爾幫我打工,分文不花地雇傭了他,”
“他居然有父愛。”五條悟大驚。
夏油杰中肯評價“確實很難想象。”
源柊月“是這樣,不過這家伙是真的懶,大部分時候不見人影”
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倏忽狂盛的風,將發尾和紅發帶吹得振翅欲飛。
cbd的中心區,撲朔迷離的燈光像鎏金花火,炫目耀眼。夜深了,車流依舊不知止息。
前方的建筑物的標志性燈牌亮得鮮明jr新宿站。
紅燈還有十五秒轉綠,周邊游客三兩結對,有說有笑地陪他們一起等人行橫道燈。穿過斑馬線就是新宿站,他意識到什么,于是忽然沉默。
“你們要走了嗎。”他說。
“嗯。”夏油杰說,“很晚了,回去早點睡。”
而五條悟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幫他裝好電池板和背殼,遞過去“還給你,回家吧。”
源柊月不知道怎么回答,接過那部手機,胡亂地點兩下頭。
五條悟摸了摸他的腦袋。
被他觸碰到的這瞬間,源柊月的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幾乎要脫離地心引力,騰空而起就像束縛他的一切枷鎖盡數斬斷,他像清晨樹葉上的露水,將要自由地乘著風飛起來。
而他由于這突如其來的離別,并沒有注意到身體的微小異狀,沉浸于思緒中。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告別了,他應該習慣,
但他依舊難受得不知所措。不止一個人教過他戰斗中的防御技巧,但卻沒有人教會他如何在離別時抵抗傷心。
不叫他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是成年人的溫柔,要他收下這份好心,要他高興地回家去。
2007年的新宿站,已經成為世界最繁忙的車站之一,設了十多個月臺,一不小心就會坐錯路線,人群在身邊不斷淌過,帶著嬉笑的聲音一同流走,源柊月把手機和照片都仔細地收進口袋里。
他笑了笑,揮手道“那,我走了。”
他們也笑“一路順風。”
往前沒幾步,源柊月回過頭,旅客來來往往,人頭攢動,但出眾的身高和發色還是讓他一下子鎖定了兩人的位置。
五條悟對他微笑,那笑容像海面上的一折陽光,浪花推過去就消失。
他動了動口型,為了讓他看清,故意做得很浮夸。
別回頭啦
源柊月一愣。
他朝著對方用力地點頭,捏緊口袋里的手機,匆匆地擠進隊列之中。
十五分鐘后,到站。
手機只剩下2的電,一開機就關機,保持屏幕亮度超過十秒鐘都困難,沒辦法發消息打電話。
源柊月下了車,正在思考附近哪里有公共電話亭,卻在月臺處看到熟悉的身影。
一頭張揚的白發,亮得像在燃燒的藍眸,高挑到把周圍所有人都襯托成矮子少年五條悟眼睛一亮,朝他飛奔而來。
對方張開雙臂,將他擁住,幾乎將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臂膀越收越緊。
“你總算回來了”他咬牙切齒道,“就知道那老東西是在恐嚇老子”
過分緊密的擁抱,讓源柊月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著,處于一種無法自抑的打顫中,幾乎能隔著肋骨和衣物,聽到他隆隆作響的劇烈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