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頸后傳來冰涼的觸感,腺體是每個aha的逆鱗,觸碰意味著挑釁,凌熠掙扎得厲害,不得不多動用兩個人手將他死命按住。
“不要緊張,只是消毒而已,我喜歡嚴格按照醫學流程進行。”
醫生的聲音從口罩后傳來,冷靜得像在做課堂示范。
“這附近神經很多,如果你亂動,可能會導致更糟的后果。”
凌熠已經能感覺到銳器在頸后皮膚上比量,附近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動。
“你的后頸線條很漂亮,能切開它是我的榮幸。”
凌熠咬緊牙床“可惜了。”
“嗯”醫生拾起手術刀,“你在說我嗎”
“學的是救人的本領,干的是殺人的勾當。”
醫生停下了手里動作。
凌熠不認為是自己的話起到了什么作用,可他回不了頭,自然也看不見抵在醫生腦后的槍。
醫生順從地舉起雙手,夾在中指和無名指之間的手術刀反射寒光。
盧乎倫擰緊眉頭“什么人”
頃刻間,十幾輛軍用座駕轟鳴著漂移闖入,車里齊刷刷跳出上百名精英皇家侍衛,將老首相的護衛隊圍得密不透風。
最后一輛車不緊不慢在場地中央停下,帝國王儲麾下第一近衛隊隊長唐德,意氣風發地跳下副駕駛,轉身打開后座門。
锃亮的鞋尖在眾人視野中亮相,緊接著是修長的雙腿,完美比例的身材,以及量身裁剪的制式獨一無二的皇室制服。
當整個人走下車,那雙英氣逼人的眼眸掃過在場諸人時,盧乎倫的護衛們都下意識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
奧瑟隨意抖了抖肩頭披風,舉手投足充滿凌駕于常人的自信。
一個人只有從出生第一天就是人上人,方能養成這樣的氣質,少一天都會打折扣。
盧乎倫見到如此優秀的外孫,臉上卻露出嫌惡的神情。
“奧瑟殿下,您來做什么”
“當然是來問候我好久不見的外公,聽說小舅舅的死將您氣得臥床不起,我還以為要一次失去兩個親人。”
奧瑟口吻輕佻,是凌熠熟悉的陰陽怪氣。
“不過外公都這么大歲數的人了,還玩替身這種幼稚的把戲,害我差點來遲一步。”
盧乎倫寒著臉“奧瑟殿下如果是來監督行刑,用不著帶這么多人,擺這么大陣仗。不像是監刑,倒像是劫刑場。”
“您既然說了出來,還省得我解釋來意。”
奧瑟旁若無人地走到凌熠面前,對方眼底同樣寫滿疑惑和防備。
那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你外公把我抓來準備虐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奧瑟垂眸掃了眼他沾滿鮮血的手“誰把你傷成這樣”
凌熠警惕著“不是我的血。”
“那看來是你又淘氣。解了。”
胖獄警吭哧吭哧從后面跑上來,解手銬的動作比早上那會兒麻利多了。
他低聲傻樂“嘿嘿,還好趕上了,嘿嘿,英雄這下你有救了。”
接連兩下重物落地的聲音,腳下泛起塵土。
凌熠活動著被勒出紅痕的手腕,肩膀一扭甩開鉗制住他的人。
盧乎倫沉聲“奧瑟殿下,您這是什么意思這個人可是死刑犯。”
“死刑”奧瑟冷笑,“死刑就允許您私下行刑嗎”
他轉過頭“喂,那邊的死刑犯。有個說話很有道理的混賬想問你,是想留下來接受凌遲,還是選擇跟他離開”
凌熠抿了下嘴唇,幾乎是不假思索飛快回答“我想活下去。”
奧瑟一彈指,唐德小跑著過來,展開手中純白色卷軸,將寫有文字的正面呈現給老首相。
盧乎倫瞳孔縮緊,連語調都升高了若干度,足以見得他有多么吃驚
“你要為了他為了這個人”
奧瑟傲慢地打斷他。
“我,馮狄奧瑟,帝國第十六代皇長子,琉山血統的繼承人,正式宣布,對死刑犯凌熠,使用我的唯一赦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