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懷疑自己的救命恩人會對另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見死不救。
他甚至還自作聰明地給出逃跑計劃,像奧瑟殿下這種運籌帷幄的人,肯定早就規劃好了凌熠的離境路線。
這一刻尤林心情無比復雜,綜合著因誤解產生的懊惱,因頂撞產生的愧疚,更被奧瑟高尚的人格所感動。
“對不起,對殿下說了那么多過分的話。”
尤林充滿悔意地道歉。
“我不該懷疑您,明明您一直在暗中保護被盧家迫害的人,我、我真該死”
奧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凌熠眼睜睜看著對方眼中的天真變得更濃厚了,還夾雜著一種狂熱的崇拜。
這個人大概是沒得救了。
“殿下不為我介紹一下嗎”凌熠問。
奧瑟哂笑“認識一下也不錯,這位算是你的前輩,在遭受老東西迫害這一方面,經驗比你豐富得多。”
尤林坐直,正式介紹自己“初次見面,我叫尤林,皇家法院前任大法官是我已故的父親。
“六年前,盧乎倫二兒子利用盧家權勢非法斂財,我父親頂著無數壓力判了他死罪,換來的卻是家破人亡的下場,如非殿下出手相助,我也慘遭毒手。
“我關注你很久,盧達瓦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可自從我父親死后,盧乎倫就不計手段肅清皇家法院,把不受他掌控的人要么遠調,要么撤職。
“現在不光大法官是盧乎倫的走狗,整個法院,從上到下,都是他安插的黨羽,再也找不到一個我父親那樣公正廉明的法官。”
尤林說到動容處,傾身上前,一只手重重拍上凌熠膝蓋。
“凌熠,盧乎倫手段毒辣,有仇必報,你在這里多留一天,就多一天危險。
“我可以帶你去國外一起生活,教你語言,供你讀書,待到時機成熟,再回國施展抱負。屆時你我聯手輔佐奧瑟殿下,定能要盧乎倫血債血償”
尤林目光炯然有神,縱遭受不公,家破人亡,卻難涼他一腔熱血。
“你愿意嗎”
凌熠看他像看一個傻子“我不愿意。”
尤林沒想到他不假思索地秒拒“為什么難道你不知道,只要你人在國內,盧乎倫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我有靠山。”
“靠山你是說奧瑟殿下”
尤林恨他天真“奧瑟殿下能保你一時,又能保你多久呢他不可能日日夜夜把你帶在身邊。”
“奧瑟殿下會不會日日夜夜把我帶在身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你繼續把手放在我的腿上,它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尤林徹底發懵。
他看看奧瑟殿下的臉色,看看凌熠,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他遲疑著把手縮回去,后退,繼續后退,直到被椅背擋住后退的去路。
也許一切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也許階級壁壘沒那么容易打破,只是個別人得到了特殊的照顧。
奧瑟假裝去撣凌熠肩上莫須有的灰塵,評價道“這件制服不錯,挺適合你。”
凌熠如實交代“是帕特醫生的。”
“還給他,再讓他給你準備件新的。”
“不必了吧殿下,這是醫生制服,我又用不著。”
“我用得著,我不想在用的時候還帶著帕特的信息素在上面。”
凌熠笑容凝固。
“殿下,車里還有外人在呢。”
奧瑟盯著他,只有嘴唇動了動“出去。”
車門被一陣風拉開又一陣風關上,碩大一個活人瞬間蒸發。
密閉的車廂里再一次只剩下他們兩個,凌熠像送上門的獵物,奧瑟不做點什么都對不起他的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