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她能填飽肚子,不用挨餓,每天除了跳舞就是跳舞,也不需要跟人打交道。
一路小跑回到臨時安排的住處時,不出她預料所有人都準備開始上臺了。
見她才回來王婆子將她痛斥一頓,在看到白依依十分聽話乖巧的點頭承認錯誤后這才放過了她。
不放過也不行了,現在馬上就要上場了,再有話想說也只能等散場回班子后再說。
“等我回去再收你這個小蹄子。”王婆子剜了她一眼后就開始張羅著人陸陸續續往外走。
舞姬的衣裳都很輕薄,被晚風一吹就打透了,但因著飄飄欲仙的美感,就算覺得冷,舞姬們也只能忍著。
這次的夜宴并沒有布置在會議廳,而是選擇了池塘邊的御園里。
用陛下的話來說,是月色甚好,怡欣賞。
但是這秋分時節,夜露正起的時候有什么值得在外面挨凍欣賞月亮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問。
因為陛下的心思向來難捉摸且喜怒不定,稍微有一句話不對,必定會引來血濺三尺的災禍。
絲竹音樂的聲音漸漸響起,眾人知道,這次的舞姬獻藝來了,上次那批獻藝的下場還歷歷在目,不知這次的下場又是如何。
有心者悄悄側眼看了一眼位于上位的陛下,只見那位手執酒杯,不時輕啜一口,眉眼雖散漫,眸底卻陰陰沉沉,叫人辨不清情緒。
他自以為瞧的小心翼翼,卻不想下一刻他的視線就被對方轄住,那朝他望來的陰冷視線當時就將他渾身嚇出冷汗,驚的身子一歪碰倒了桌上的酒杯。
“曹大人怎么了,如此不小心,可是醉了。”
他們七嘴八舌的低聲交談著,似是怕聲音高了會影響到誰一般。
飲酒的沈賦墨扯了扯唇,沒什么反應的收回視線看向場中。
此時絲竹聲漸緩,隨著琴聲的加入一大群舞姬從屏風后邁著妖嬈步伐來到了會場中央。
她們身著薄紅軟紗,腰肢纖軟,個個頭頂步搖,面帶薄紗,舞步妙曼。
她們如花一樣聚攏又散去,再次散開時從她們中間迎出一女子。
她沒戴面紗的面容精致漂亮,腳步輕盈,隨著舞姿的飄移頭上的步搖也微微出好看的弧度。
她手指擺出花旋,朝著正前方微勾,眸色微垂而后微微上揚,被勾勒描摹的眼角帶著細細的媚意,不經意和主位上的人對視一瞬,而后很快收回視線繼續沉浸在她的世界。
她長得很漂亮,身段也好,從她時不時看向主位那欲拒還迎的視線也能知曉她的意圖,只是那位豈是她這種等級的人能輕易肖想的。
沈賦墨唇角微扯,剛要抬手讓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拉走,視線就忽的一瞇。
正在伴舞中兢兢業業本本分分當著綠葉扯袖子擺臂的白依依忽的感覺身上一冷。
難道突然之間要變天了
她有些神游天外的往上瞄一眼,想看看是不是要下雨了,結果這一眼沒看到多云的天,卻對上了那雙身居高位陰沉的眼。
她被嚇得一哆嗦,腳上的步子立刻就亂了章法,原本好好隊形被她破壞的干干凈凈,她直接鶴立雞群的站到了外邊。
顯眼的厲害。
這下,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就更多了。
白依依身子僵硬,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她想挪動自己的腿讓它重新加入舞姬大隊,可它仿佛僵硬化了一般,根本不聽她的勸,依然呆呆愣愣的佇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