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鼓足了勇氣朝著沈蘊年靠了過去。
她垂著眼,視線盯著腳前的青石磚,一點都不敢抬眼朝著對方瞧去。
“之前那些話希望王爺不要放在心上。”
“我那么說并不是因為王爺的原因,而是我自己確實是只想當個舞女。”
“如果有冒犯到王爺,希望王爺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計較。”
飛快的說完這些,白依依微微屈了屈身就轉頭提著裙角飛快離開了。
整個過程全是自說自話,根本就沒有抬眼瞧過沈蘊年一眼。
沈蘊年瞧著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張嘴將想要回她的話咽了下去,他抿了抿唇,轉而對著身邊的侍從道
“我看起來很可怕”
不然為何她見到他兩次,兩次都是如此落荒而逃。
莫年頓了一頓,目光略過沈蘊年那張雖帶病容但依然如清風明月的俊顏認真答道“大人,風華無雙,姿容未減當年。”
說起可怕二字,這宮中誰有那位陛下更可怕,雖然沈蘊年癱瘓多年,但眉眼間的氣息一直都很干凈,哪怕是初次見面的人都不會心生厭惡。
而那位就不同了,宮中無一人惹動他,但他的脾氣還是一日比一日陰郁,凜冽的眉眼中更是常年覆蓋著堆積不散低郁之氣,與人對視一眼,都有一種被刀子割在身上的感覺。
兩相對比,高低立見。
這個道理顯然沈蘊年也懂得,但是他還是不解。
若說之前他以為對方是被他的這雙殘腿嚇跑的,但是今日一見他又不這么想了。
雖然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抬眼瞧他,人更是站的離他遠遠的,但他依然從她柔軟怯短的聲音中聽出了些許愧疚。
她以為自己方才在宮中那番話讓他傷心了,讓他宮中出了丑,所以特意親自來道歉,甚至都沒遠離皇城就在那人的眼線下湊了過來。
要知道,自從沈賦墨上了位,幾乎所有人為了避嫌都不再同他來往,哪怕是以往交好的玩伴都跟他疏遠了。
雖然這種事他也早都習以為常了。
但是
他抬眼瞧著少女消失的方向,潤色的瞳孔中有什么輕輕劃過。
白依依發誓
她根本就沒想那么多,她的腦容量實在是不包含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她只是覺得自己那番話可能會傷到對方,離開以后思來想去怎么都不對,干脆就找去解釋一下。
這下解釋完了,心情果然通暢多了,連準備明日進宮的舞曲都不覺得有多煩躁了。
雖然一想到還要和那人接觸還是有抵觸。
她并不是單單抵觸沈賦墨這個人,她是天生對這種生來就很有氣勢的人一直都抱著唯恐不及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心理。
哪怕是沈蘊年那種看起來很溫和的她也不行。
因為她不僅畏懼氣勢強大的人,她還恐生。
這么多年她一直都活的平平淡淡,雖然不被人重視,存在感也低嗎,日子還不溫不火,但是截止到進宮以前日子也算過的舒心。
哪成想自從進宮后,所有一切都變了。
可以說是目前為止除了當上了領舞以外沒有一件好事。
她現在只想簡簡單單的當個領舞,最好是只用站在距離觀眾很遠的舞臺上跳著舞的那種,平時不用跟任何人打交道,就跟她之前的日子差不多。
她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回歸那樣的生活。
最好明天這舞跳完結束以后她就能回去安心的跳舞,這樣也不辜負她這幾日的大膽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