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緩緩上了空,將暮色盡失的天空染上了些許銀紗之色。
按照以往這個時間白依依早都回去了,而如今她不僅沒回去,還戰戰兢兢的坐在湖心八角亭里的板凳上吹著冷風。
因為陛下餓了,要她陪著用膳請罪。
于是不得不從的白依依就這么坐在了這,周圍除了她就只有一個伺候布菜的太監,氣氛很安寧,湖面上的月亮也挺好看,就是風吹的有點冷。
白依依眼睛盯著眼前的白米飯,吃飯的動作不能稱之為吃飯。
她只是填鴨式的喂自己吃白米飯而已。
桌上的菜,她是一個都不敢吃,甚至抬眼看一眼都不敢,唯唯諾諾的專心啃著自己的白米飯。
不過是一碗飯而已,沒關系的,吃完了就能回去了。
白依依這樣安慰著自己,啃飯的動作又快了幾分。
然后碗里就多了一個油光锃亮的排骨。
她筷子一頓,半試探的抬眼朝著對方小心翼翼看去,卻不想正巧直接望進了對方漆黑低冷的眸子,當時就嚇的她一哆嗦,手里的筷子都沒握住,直接落在桌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這聲音一出,布菜的太監動作立馬就停了,低著頭一副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深怕陛下一個生氣當場就給他噶了。
沈賦墨抬眼看著那一臉驚慌失措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的沒用東西,不耐道“快點吃。”
被兇了的白依依也不敢哭,吸了吸鼻子就撿起筷子哆哆嗦嗦的夾起排骨就開吃。
好不容易艱難的啃完一塊還沒等吃上一口飯,碗里又迎來了另一塊。
她怯怯的抬眼看了一眼沈賦墨,對方情緒不明面色難辨的盯著她,于是白依依只好低下頭接著啃。
于是接下來布菜太監就被閑置了。
只見一個夾菜夾的樂在其中,一個吃菜吃的苦不堪言。
越吃越多的白依依最后實在吃不下了,哭著道“陛下饒了我吧,不行了嗝。”
沈賦墨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了筷子,還附帶上了一句“真沒用。”
白依依委屈,但是白依依不敢說。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基本上三分之二都在她的碗里,他竟然還說她沒用。
分明他自己都沒吃什么全進她嘴里了
瞧著她嘴角油汪汪的眼里委屈的水汪汪的,陛下似乎找到了新樂趣,于是他放下筷子道“明日你進宮用午膳。”
白依依一聽,當時都快嚇死了,連忙求饒道“陛下,真不行陛下”
她會撐死的
“嗯”陛下壓了壓漆黑的眼,用簡短的鼻音打回了白依依的求饒,他視線微側看向桌邊,白依依順著看過去,就瞧見了那把被擦的干凈锃亮的寶劍。
白依依
白依依委委屈屈的應下了。
“撐嗎。”陛下的聲音懶懶散散。
“撐。”白依依的聲音委委屈屈。
“撐就對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自作主張。”陛下微微冷哼,哼的白依依心頭一跳,連忙搖頭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對于她誠懇認錯的態度陛下抬手示意表示了原諒。
“滾吧。”
白依依就興高采烈的滾了。
然后剛滾沒兩步就被叫住了。
“白依依。”
陛下用著漫不經心的聲音叫白依依的名字,白依依當時心中一跳,好似霉事臨頭。
“陛陛下。”白依依很想裝做聽不見就這樣跑掉,但她不敢,所以只能唯唯諾諾的停下轉頭低眉順眼的盯著自己的鞋面等著陛下吩咐。
“東西不要了”
這話一出,白依依立刻抬眼看去,就見陛下手中捏著一截潔白軟紗,在夜色下閃熠出晶瑩的碎亮。
是她的面紗。
白依依很想說她不要了,但是她不敢,所以只能唯唯諾諾的走回去將面紗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