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叔叔,在他離開后,到底受了多少累。
手被小心翼翼捧進掌心,嚴翌手法極佳的給陸寅深按摩,消疲。
其實他也想給陸寅深腿部進行按摩,先前他給陸寅深做了手術,即使這一年,這人都沒好好進行過康復訓練。
可只要他在一旁看著,給陸寅深腿部肌肉按摩,監督他好好復健,陸寅深遲早會重新站起來的。
但以他們現在的關系,要是他提出來,陸寅深恐怕是不愿意的。
這人一貫不愿把傷口展示給人看,總想自己消化,上次,他也是廢了番功夫才說服陸寅深的。
被他這么一揉捏,每根手指也都添了幾分血色,不再那么白到病態。
這只手被揉好了,另一只手還裹藏在手套里,嚴翌重復先前的操作,雙唇張開,咬住,將它剝離。
地面孤零躺擺的手套有了同伴,陸寅深一雙手皆被嚴翌捧在掌心。
瓷白的皮膚被輕揉出了好顏色,即使因過瘦,導致手骨嶙峋了些,可配上陸寅深這張臉,就挑不出絲毫錯來。
嚴翌身為純情男大,年紀輕,陽氣足,掌心溫暖又炙熱,連帶著這陸寅深的手都被他傳遞了溫度。
攜著兩人體溫的手指,撩開他額前碎發,指尖慢慢下移,點著嚴翌眼尾。
力道很輕,可帶來的酥麻讓嚴翌眸色加深,心臟不可控制涌現想狠狠侵占陸寅深的欲望,這心思被他艱難鎮壓在心底最深處。
內心欲念翻滾,嚴翌面上還是副乖巧茫然的模樣,他小心開口“陸叔叔怎么了”
陸寅深眸里色彩很濃,仿佛有瓶墨在他眼里被打翻,還沒眨眼,這墨就在眸里渲染開。
漆黑重瞳鎖著他眼角眉梢,陸寅深嗓音沙啞,意味不明“你很像”
像
像誰
嚴翌偽裝出的茫然不解,帶上了些真實情緒。
酥麻感觸從眼尾滑到鼻尖,最后落在下頜,這次陸寅深沒有戴手套,相接觸到的皮膚熾熱滾燙。
陸寅深細細看著他,虛妄記憶人影模糊,倘若是個粗心思的人,恐怕只以為自己做了場夢。
他不是,縱使所有人都說,他自始至終只有過自己,這偌大孤屋,從來也只住過他一人。
可
他又怎能甘心。
叫他相信他人言語,相信自己從沒被愛過。
陸寅深卻不再答了,只是挑起嚴翌下巴,用自己的眼睛仔細描摹,看透看穿。
如果眼睛有掃描功能,嚴翌所有秘密估計都會被這視線從靈魂撕扯出來。
嚴翌雙眸純凈,笑容干凈柔軟,眼睛里只裝著陸寅深的身影,絲毫沒被陸寅深這神色嚇到。
他再次問道“我像誰呀,你的朋友嗎”
陸寅深唇角漾開冷意,吐出“騙子罷了。”
鉗制他臉的手松開,陸寅深垂眸看他,撩了撩他的碎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