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不買,今年過年,她連一聲“新年快樂”都不能跟溫向儀說,那也太難受了。
如果仔細算來,她已經和溫向儀在一起不到十年,只有九年零一個月零十九天。
她們在一起過了九個年,這是第十個。
第十年,溫向儀不在她身邊。
宋澄的心情莫名低落。
盡管大過年的,宋榮劍和倪蕓沒有發火,一家人坐下來吃了個安生飯,宋澄依舊高興不起來。
家里沒人發現她的異常,宋榮劍給倪光剝著瓜子仁,攢了小半把。倪蕓在看春晚的小品笑得樂不可支,倪光看不懂,迭聲問“爸爸,媽媽為什么笑”
宋澄獨自坐在沙發的一邊,看著他們三個,覺得此時給他們拍張照片,那他們一定和春晚宣傳片里的人家一樣,是再和和美美不過的家庭。就是取景時得控制好,別把她拍進去了。
她漫無目的地想著,外頭的煙花炮竹聲激烈不休,跟打仗似的。倪光鬧著要去放炮,宋榮劍帶他去了,倪蕓坐在電視前回著各路祝福,十點多,玩盡興的倪光累了,肯睡覺了,小房間終于屬于宋澄一個人。
她借口睡覺,把房門關緊,坐在自己的上鋪,用膝蓋支出個高高的圍擋,拿出手機。
空空蕩蕩的通訊錄里,唯一的姓名是“溫向儀”。
在回來的地鐵上,宋澄便存好了溫向儀
的號碼,還在短信界面編輯了好幾次。
溫向儀,我是宋澄。
我是宋澄。
溫向儀,知道我是誰吧
她刪了打,打了刪,就是沒發出去。專門發個短信跟溫向儀打招呼是不是很怪
而且,而且,溫向儀是被駱顏接走的,那肯定是回去應付她的豪門家庭及一眾親朋了,哪有時間搭理自己這個同學估計發過去溫向儀也不會回。
宋澄想不明白,思緒到處打結,手下寫寫刪刪,時間飛速流逝。
屏幕上左上角的時間寫著“23:31”。
宋澄心一狠,不管了,先跟溫向儀打個招呼。
她點擊“發送”。
再過半小時就到跨年了,她現在打招呼,一定顯得很從容不迫吧。
宋澄越想越覺得肯定是這樣,唇角不知不覺翹起。
手機屏幕無聲亮起,頂著“溫向儀”三個字的短信小信封出現在鎖屏上。
宋澄精神一振,點開。
溫懶懶
“”
宋澄目光霎時上移,上方,對話框樣式的短信界面,她發給溫向儀的那句赫然是
溫懶懶,我是宋澄。
“”
溫懶懶是誰宋澄,解釋一下
不會是我吧。
我認為不是,宋澄,你說呢
溫向儀的消息接連不斷殺來。
光是看著整整齊齊的四條短信,宋澄都能想象得到,溫向儀站在她面前步步緊逼的樣子。說不準還要咬她脖頸,留下深深的牙印。
宋澄摸了摸泛涼的側頸,感覺那塊已經開始密密麻麻地刺痛起來了。
上輩子溫向儀都沒能知道的外號,怎么這次這么快就暴露了呢
宋澄的左手啪得打了下不爭氣的右手。
沒辦法,她得迎難而上。
溫向儀不能不講道理吧,雖然她給溫向儀起了外號是沒錯,但是她嗯但不出來。
反正溫向儀這輩子不會咬她,更不能怎么折磨她。這樣一想,宋澄有恃無恐起來了。
她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甚至膽敢給溫向儀提建議。
你可以一條短信發完,分四條要四毛錢。
不知道溫向儀是無語了還是有事,宋澄不斷鎖屏解鎖重復了好會兒,才收到她甩來的一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