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荔懷著巨大愧疚,跟著溫向儀回了教室。
溫向儀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天藍的熱水杯邊是宋澄歪睡的腦袋。
開學了,宋澄上課時會扎頭發。頭發不夠長,只能扎個小揪揪。她長手長腳,手肘乖巧本分地收在自己桌子里頭,唯獨腦袋后的小揪揪雄赳赳氣昂昂地越過桌縫,支在溫向儀眼下。
溫向儀看了會兒,伸手摸摸,又輕輕撥弄了下。宋澄發質粗,頭發毛刺刺地扎著柔軟的指腹,像什么乖順卻炸了身毛的小動物。
宋澄本人闔眼假寐無知無覺
,前座,秦荔隨意瞟見,愧疚咯噔一下暫停了。
她嚴重懷疑,溫向儀不止騙了宋澄,是連她一起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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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鈴叮鈴鈴響著,宋澄坐起來,感覺頭發有點松了,干脆解開重新扎。她側了側眼,看到溫向儀在看自己,宋澄加快了動作,本來她扎頭發技術就不熟練,這下更是抓瞎,扎好后,她不確定地摸了摸腦袋。
溫向儀跟著她看去,道“頭發都扎好了,很好看。”
宋澄喜滋滋地坐好。
物理老師進來,跟在后頭的課代表把抱來的作業發給每個組。段嘉往后傳著練習冊,溫向儀正想接,右邊宋澄已經伸出手接下,先找出溫向儀的遞給她,低頭繼續找自己的。
下節是英語課,秦荔喊溫向儀一起抱作業,溫向儀還沒應聲,宋澄主動站起來了“我去抱。”
見溫向儀她們都看著自己,宋澄抄起杯子,淡定道“我灌水,順便幫你們抱回來。不行嗎”
“可以可以。”
秦荔巴不得有人代勞。
可是
段嘉小聲指出“你拿的杯子好像是溫溫的”
宋澄理所當然地看回去。
不然呢她自己的水還沒喝完呢。
溫向儀用來捂手的塑料杯不保暖,她又不能喝涼水,肯定要經常換水的啊。
以前沒這樣做,是前后桌容易顯得刻意。
現在溫向儀都是她同桌了,宋澄再也無法忽視自己的職責
把水杯的藍色掛繩套在手腕上,宋澄揣著兜淡然離開,干活去了,完全不顧他人死活。
她身后,路過的謝日新回到座位上道“澄姐好像在給溫向儀當小弟咋回事啊”
隔個過道的齊岫道“很簡單,宋澄是想讓溫向儀學習上帶帶她。”
她的好朋友宋澄,就算去給班長當狗腿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后排的眾人恍然,并深信不疑。
跟溫向儀同桌后,宋澄就變得很忙碌,以一己之力,挑起高二五班二組四排的所有重擔。
除了聽課做題,她才發現有這么多事原來急需她操心,不忍回顧溫向儀沒有她這個同桌的時候過的是什么日子
宋澄為溫向儀從前的悲慘境遇深沉地搖了搖頭。
不過新同桌帶來的也不全是好事。
就像,以前坐前后桌的時候,溫向儀不會眼角余光隨便一掃,就能輕松發現她做不出來題。
大家伏案做題的晚自習上,二組四排,一張草稿紙貼著桌面,安靜地進入宋澄視野。
“”
明明她已經在用胳膊托頭的姿勢竭力阻隔溫向儀視線了。
宋澄內心悲涼,同桌之間真是毫無隱私權可言。
草稿紙上的公式筆跡娟秀,思路清晰了然,讓人豁然開朗。
宋澄忍不住看起來,嘴還是硬的“我不是不會,我還在找思路。”
溫向儀隨意點點頭“那你要不要。”
宋澄沉默不到一秒,沒出息地把草稿紙收到自己跟前。
行。
學習好是了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