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吃吧。”
“不想吃烤魚,我們吃別的也行,吃你喜歡的。”
溫向儀抿了抿唇,沒說話,但也不看她。
她總是得體而有分寸的姣好面容上,極少見地浮現出切實的不快。
宋澄瞧了會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耐心道
“總得讓我知道你在不高興什么吧,溫懶懶。”
沒有不高興
這句下意識的掩飾脫口而出前,溫向儀舌尖輕輕一卷。
她確實不高興。
從奶茶店回來心情就不好。
她甚至知道引發她情緒的行為,卻無法理解,無法為它冠名,更無法去向宋澄言明。
她不說話,宋澄只好自己聊下去。
這絕不是宋澄擅長的事,她絞盡腦汁,看到桌子上剩的大半杯檸檬茶,才找到話題。
她拿起那杯冰都化干凈的暴打檸檬茶,撥弄著留有三兩道咬痕的藍色吸管,晃了晃。
“辛辛苦苦給你打的,剩這么多,不好喝”
辛辛苦苦
明明給那么多人都打了。
溫向儀瞥了她眼,忽然靠近,一手抬住檸檬茶底部,一手捏著吸管送到宋澄嘴里。
宋澄的背緊緊貼在椅背上,眼前溫向儀逼得太近,面容都模糊起來。
仿佛一場突然降臨的眩暈,宋澄只能聽到溫向儀很輕地從鼻子里哼了聲,命令道
“那你自己嘗嘗,宋澄。”
宋澄下意識吸了口,臉立刻皺成一團。
好酸
這檸檬在報復她吧
見她被酸到
,溫向儀反而笑了起來
“是不是很酸”
她的鼻息和笑意一起打在宋澄臉上,暖融融的。
終于笑了。
宋澄心下一松。
她咂咂嘴,香水檸檬濃郁的酸味過去了,在舌根留下一絲耐人回味的香甜余韻。
事后,在烤魚店的桌子上,宋澄向溫向儀努力解釋,絕不是她忘記往杯子里放糖漿。
她自己被酸著,是因為她天生吃不了酸。
她用給溫總當了十年廚子的從業經驗擔保,她做的檸檬茶酸度絕對符合溫向儀的口味。
怎么這次溫向儀就被酸倒了呢
宋澄想不通。
烤魚咕嘟咕嘟煮開了,色澤艷麗的荔枝味烤魚辛辣里帶著清甜,灌進鼻腔,她的胃部被喚起一陣強烈的饑餓感。
宋澄放棄思考,拿起筷子,把嫩生生的魚肚肉夾到溫向儀的碗里,再給自己夾下塊蒜瓣肉,往滿是紅油辣椒的鍋里涮一涮。
對面,溫向儀低頭小口小口吃起來,宋澄眼底泄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吃完飯,天已經黑了,散步回校的路上,溫向儀從包里取出個東西,遞給宋澄。
“這是”就著不甚明亮的路燈,宋澄看清了它的大小,“明信片”
“嗯,答應給你帶的。”
旅行懶懶回家了,帶回了給她的明信片。
宋澄開心地接過,入手還沒來得及看,就察覺到明信片反面的異樣觸感。
她指尖摩挲了下,翻過手。
附在明信片后面的,還有張卡。
名片大小的,銀行卡。
這是什么意思
宋澄看向溫向儀。
“這個銀行卡是”
“給你用。”
“給我用”
“嗯,你不缺錢的話當備用也可以,花掉的錢,想還或者不想還我,都可以。”
硬質卡片在宋澄指間轉了圈,宋澄若有所思地看著它。
今天白天她去打工,溫向儀晚上就給她發銀行卡,意思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