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止,我還沒說完。”
說完這句話,溫向儀停了停。
語言空白的這幾秒,黑暗里,溫向儀聽著宋澄的呼吸,揣摩宋澄此時的心理和她能接受的程度,以推測她要表達出多少,可以讓宋澄像剛剛坐在自己面前任由她撥弄發絲那樣,溫馴地接收她的話語。
可能,她不需要多么謹慎。
因為宋澄對她,向來非常縱容。
她從沒有被宋澄拒絕過。放在宋澄身上,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于是,溫向儀直白地陳述自己的心情
“我說過,我會吃你和別人的醋。我不喜歡任何你會被別人搶走的可能。我不喜歡。”
宋澄忍不住問“因為我們是朋友”
不是,溫向儀你對“朋友”也有這么強的占有欲嗎
你怎么說得出口的啊
“朋友”。
宋澄總把這個詞掛嘴邊。
但溫向儀不急于糾正宋澄。是“朋友”還是其它什么,重要又不重要。
如果不能確定宋澄對同性的接受度,如果冠以“朋友”的名義能讓宋澄更放松地接受她的一切變化,那么溫向儀很喜歡宋澄遲鈍而松散的反應。對于宋澄,她格外謹慎,且有足夠的耐心。
溫向儀輕聲道“高中我們不管做什么都一起,大學只有我們倆在一塊。上個月我高燒,也是你照顧我,我和你的關系不是普通的朋友關系能比的。宋澄,你會覺得奇怪嗎其實我也覺得,朋友間這樣是不是有些太親密了。可能我太依賴你了吧。”
溫向儀說完,輕輕往后退了些。
宋澄聽完溫向儀的發言,腦袋里亂亂的,來不及細想,又被溫向儀帶起的動靜驚醒。
親密在哪兒她忍不住想岔了。她和溫向儀在一張床上睡了這么多次,都是蓋棉被純聊天呢,自己都從最開始的應激反應到現在習以為常了,簡直是清清白白。
再說,溫向儀說得對啊,她們高中大學一路相處下來,溫向儀不跟她親近跟誰親近哪里奇怪反正她不覺得奇怪。
溫向儀依賴她,哎,也正常,除了她,還有誰能照顧好溫向儀呢她這么嬌氣,還懶懶的不喜歡干活。
宋澄越想越
得意,越想越渾身舒坦。
她故作不經意的“也沒什么,就像你說的,我們比較熟。”
“只是比較熟嗎”
溫向儀聲音很輕,宋澄險些沒聽清內容,好不容易聽清,語氣卻捉摸不透。
而她當下心情正好,完全沒在意“跟別人比起來么,我們的感情肯定是”
宋澄有些羞赧,后幾個字含糊在嗓子眼里,卡著出不來了。
她就是一點都說不出來肉麻的話。
宋澄急忙換了個話題“溫懶懶,我想起來了,你還沒說想要什么生日禮物,生日都要過了。”
溫向儀好像微微嘆了聲“今天是2號,我生日還沒到。你忘了”
“當然沒有。但你生日都過完了,生日蛋糕也吃了。你今天許愿了嗎”
“沒有。”
嗯,溫向儀不愛許愿,上次許愿是想看她通過招飛體檢,一想起來宋澄心里就喜滋滋的。
溫向儀沒有再追問剛剛她沒說完的那句話,宋澄松了口氣,正好手背碰到被子,她伸出胳膊摸摸溫向儀后背,果然沒多少被子。
房間里沒開空調,這可不行,宋澄把人往自己這邊攬了攬“你別睡那么靠邊。”
她一著急,沒注意到整理溫向儀背后被子的動作讓她的懷抱完全朝對方敞開。
等她察覺時,懷里已經多了個人。
宋澄的動作定在空中,一雙眼睛快速眨動了幾下。
溫向儀,抱住了她
熟悉得過了頭的擁抱,來得讓宋澄猝不及防,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收攏手臂回抱,能在各種器械上自如運動的雙臂在空中慌張地擾亂著空氣,連帶思緒也被攪得一團糟。
最后,什么都抵不過本能,宋澄小心翼翼地抱住溫向儀。
她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