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和總算擠了過來,“好險,多虧督軍姑娘怎么樣”
“沒事。”丁靈定一定神,“方才發生什么有人暗中放箭”
“是。”許春和道,“應當不是沖咱們來的,只是姑娘正好擋在督軍前頭差點遭了無妄之災。”
先時傳軍令的年輕凈軍走過來。
許春和忙招呼,“冀北軍,許春和,怎么稱呼哥哥”
“凈軍都統,名繼余。”
“貴姓”
“阮。”
凈軍,姓阮又一個賜姓,又一個老祖宗門人。
許春和也明白過來,同丁靈交換一個眼色,都放棄了離開此處的念頭。
阮繼余道,“督軍令已經說得清白都不能走。二位既然是路過,應無住處,速去尋地方安置要緊。”又向人群大聲吩咐,“散了夜間不要出門。”
便與二人作別。
許春和等他走了才道,“如何是好”
“既來之,則安之。”丁靈道,“不走便不走,人家督軍來做大事,總有離開的時候他走了咱們再回。”
許春和使一塊碎銀子,請鎮守陳百會尋個住處。雷公鎮是個極小的城鎮,只有一間客棧還早被凈軍占了,一間空房也沒有。陳百會拿著銀子忙活半天,總算尋一個住處屋主是帶著小孫子居住的六旬老太,姓吳,兒子媳婦去南并州售賣干貨不在家,有空房。
這一戶地方清凈,便給丁靈居住。許春和帶著從人往各家散住。
吳老太煮出一鍋熱湯面招待。丁靈道謝,“晚了,阿太且去安置,不用管我們。”
吳老太問,“姑娘來咱們鎮做耍”
“算是。”丁靈道,“我們去西冷山放馬,一時興起想吃個白肉,誰料倒住下這下子白肉要吃個足夠了。”
“眼下是吃不上啦。”吳老太搖頭,“鎮子里酒館飯鋪都上了板,軍爺不許做生意。”
許春和看過屋子走出來,“拘在家里著實氣悶,只盼明日能叫咱們回家。”
“難。”吳老太道,“有人打聽了,回來說不止鎮外道路有駐軍,連碼頭都有一時半會完事不了。”
丁靈奇道,“阿太倒不害怕”
“有什么害怕處”吳老太道,“我們尋常百姓,又不生事端,官軍總不會與我們為難。”
丁靈等吳老太走了才問許春和,“凈軍軍紀嚴明至此,鄉野人家都知道”
“他們哪里知道什么凈軍只是朝中軍紀嚴明,天下無人不知罷了。”許春和道,“還得從明德三年整軍說起,那之前軍紀不過爾爾,西北軍敗給北塞王庭,割地賠銀,連北軍督軍都叫北塞活捉了去。”
眼下是明德十二年,皇帝還未剛親政。明德三年皇帝不到十歲,太后聽政,掌權的是史書上臭名昭著的那位老祖宗。丁靈心中一動,如此說來那位老祖宗,倒仿佛與傳說中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