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無病冷冰冰看他一眼。
阮繼善一激靈,“是。”
“這次跟著的,不論是誰,不論什么官職,杖責五十,發往京畿采石場做工。”
“是。”
“隨從全部都要換過,去傳我令,再有人敢往煙花地逛,不論什么緣由,一律鞭死。”
“是。”
阮繼善連連答應,又道,“馬在外頭。”
阮無病點頭,仍然往外走。他自從出地道口便沒有再握丁靈的手,丁靈手里落空便不怎么高興,索性站著不動。阮無病腳步放緩,久久等不到人來,忍不住回頭,“你怎么了”
丁靈道,“腳疼。”
阮無病皺眉,“方才不是好好的”見丁靈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只能走回來,“我看看。”便往她身前蹲下。
丁靈低頭,總算在男人雪白一點指尖即將觸及她的鞋面時退一步。阮無病仰起臉,疑惑地看她。
丁靈盯著他,忽一時沉身蹲下,同他四目相對,“阮無病。”
阮無病微微側首,是個傾聽的姿態。
“你回來,是特意來尋我么”
這一問猝不及防,阮無病偏轉臉,一言不發。
“你從哪里來”丁靈問,“南趙南趙離南并州有千里地,你是怎么來的”
阮無病站起來要走,丁靈先發制人按住,“說完再走。”
“沒什么可說。”阮無病道,“我回來與你無關,我有我的理由。即便我因你回來也沒什么,此番禍事因我而起,我理當處置。”
“理當”丁靈問,“的盧也是你理當給我”
阮無病加一分力用力掙開,站起來。強烈的日光給男人的身體勾出一道耀眼的金邊,也叫他面貌盡數陷在黑暗里。丁靈看不清他神情,只能叫他,“阮無病”
“丁小姐說這些,什么意思”
丁靈站直,在奪目的日光里向他走近。男人退一步,丁靈便站住,“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丁靈道,“那你問我你問我,我便告訴你。”
“我不想知道。”男人說完,轉身便走,這一回沒有半分遲疑。丁靈甚至聽到他逃走時攪動的風聲,混著男人斬釘截鐵的命令從一墻之隔傳來,“去請大夫,丁小姐受驚過度,生病了。”
你才受驚過度,你才有病。丁靈留在原地無聲地罵。
不一時阮繼善走回來,看見丁靈含笑問好,又問,“姑娘有事,怎的不來尋我倒叫阮無騫那廝纏上”
“阮無騫那廝”丁靈莫名震驚,“他不是凈軍大提督么”
“是。”
“你不是凈軍么”
“是,怎么”阮繼善道,“阮無騫敢對姑娘無禮,我不該罵他”
“很該。”丁靈搞不懂他們凈軍的事,也懶得管。走到門邊探頭,長街空無一人,沒有阮無病果然逃了。丁靈默默嘆氣,“你忙,我回家了。”
“我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