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忽然抱住她,眼睛紅紅的“要要寶貝,你真沒鐘意的人么”
冉冉應該記不得,這個問題上次蛋蛋也在宿舍里問過,她的回答是否定的。
而這一次。
她提了提神,許是因為深夜無人,又許是因為冉冉喝醉了酒意識模糊,她輕嗯,終于肯承認“有的。”
滿打滿算,她喜歡他三年了。
喜歡他、追逐他,哪怕是看見教學樓盡頭的一抹余影,她也可以開心一整天。
孟聿崢比她大一屆,當初考上京大離開望城時,就有人嘆過,說大學里面談戀愛的男生女生可多了,孟聿崢這種外形的,怕是剛入學軍訓時候就會被漂亮姑娘泡到手,不然,他這種性格的,追女生也一追一個準兒。
她那時候正在高三最煎熬的階段,甫一想起這些話,就難受得看不下去書,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一點點將失控的自己拉回的。
算一算,那一年無數個學到崩潰的深夜里,又有多少次是因為這樣的情緒在背后催化
是每一次。
而她每次都在心底期冀,希望孟聿崢可以慢一點,再慢一點對別人動心。
至少等到她考上京大。
所以,暗戀到底是什么呢
茨威格在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里有過完美的詮釋。
“懷表的發條耐心地在暗中數著你的鐘點,量著你的時間,用聽不見的心跳伴著你的行蹤,而在它嘀嗒嘀嗒轉動的幾百萬秒之中,你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可她今晚已經得到他許多次的回眸。
她今晚,真的很開心。
冉冉又不說話了。
心思重的人醉后都不愛袒露心聲,只會默默睡覺。
只是今夜冉冉以肉眼可見的態度在告訴她,她很在乎那個男生。
那么又會是誰
她在腦中搜尋了一圈,最后全都搖頭否定。
又這么過了一會兒,手腳開始被凍得僵硬,她看看時間,凌晨三點了。
再過半個小時就落鎖了。
她起身,晃了晃冉冉“回去了。”
“不回”
她凍得受不了,冉冉這倔驢的樣子也實在惱火,她想了想,最后只能附在冉冉耳邊,悄悄道“明天早八,周大帥的課。”
冉冉崩潰,直接賴在椅子上不起來了“要要你怎么這么壞啊”
她笑起來,上前抱住冉冉,連拖帶拽地把人弄回了宿舍。
周譽的課可沒人敢耽擱,魔鬼教授的名號不是虛傳的,只要不想全年掛科,哪怕是頭天通宵,第二天也得頂著一雙熊貓眼滿眼紅血絲去上課簽到。
專業課的學生們都規規矩矩的,沒人敢造次。
于是冉冉第二天拖著一具半死不活的身體跟她上完了周譽的課。
大一課表行程滿,周一周二周三是最忙碌的三天,唯一能松懈一點的,就是整個專業的公開大課。
大課一般都是好幾個班在大教室上,上百號人,其實也坐不滿。
那天她折騰著冉冉起了個早床,剛在教室坐下來,就忽然聽見前排有人朝著某個方向指指點點,小聲嘀咕
“我靠你們看最后一排那不是孟聿崢么”
“奇了怪了,孟聿崢一計科院的,怎么來上咱們學院的大課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有情況了誰啊”
“不能啊,不是說正和樊小雨”
冉冉與她聞言皆是一愣,同時回頭。
果然看見教室最后一排坐著個男生,帶著一頂黑色鴨舌帽,歪在座里,頭也不抬地玩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