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衛明揚著胳膊,瞪大雙眼,又氣又怒地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說是這么說,可對上沈夢瑾那雙毫無懼意的眼睛,舉著胳膊,怎么也打不下去。
李美香見狀,大聲道“老大,給我狠狠地扇她的嘴,敢拿話威脅家里人,反了天了。”
“老大,坐回去”
一家之主沈昌平終于發話了,他看了眼倔強的小閨女,說道“小瑾,你趕緊去洗洗,廚房里有面和菜,你想吃啥就自己做。”
“小瑾今天鏟雪肯定很累,還是我去給她做吧。”
沈夢珍這時候出來當好人了。
李美香哪里舍得讓寶貝閨女干活兒,伸手就摁住了她,“她自己又不是沒長手,你受傷了就好好歇著。”
沈夢瑾嘲諷地看了眼這對母女,說了句,“不敢勞煩大駕。”
說完就掀開棉簾子走了出去。
李美香氣地剜了眼沈昌平,“看看你的好閨女。”
沈昌平正在用廢報紙卷煙葉抽,手里的動作也沒有絲毫停頓,但不耽擱他回話,“我一個人可生不出來閨女。”
李美香臉黑了,“早知道是這么個孽障,我生下來就該把她給掐死。”
當初生倆閨女的時候,大閨女珍珍順順當當地就生了出來,偏偏生她的時候,就是腳朝下難產,那個時候他們這一片工廠不多,家里都還在種地,生孩子是在家里找穩婆接生的。
因為小閨女腳朝下,她和穩婆一起費了老大勁,才把這孽障閨女給生了下來,還差點大出血,好容易才保下一條命來,但她也因此傷了身子不能再生,家里只有老大一個男娃,這些年她沒少受婆婆磋磨,那些舊事她不能想,一想就心酸地想要流淚。
這些且不提,偏偏小閨女出生就5斤3兩,而她的珍珍出生才三斤多,一看就是那個孽障閨女搶了珍珍的養份,不僅如此,珍珍越長越粉雕玉琢,看著就是美人坯子,性格也乖巧。
不像那個孽障閨女,長得像婆婆那老東西的就算了,性格也不討喜,嬰兒時期一不如意就哭,長大了就盯著珍珍,總搶珍珍的東西,這樣的閨女誰能喜歡得過來。
沈昌平見妻子氣地直喘氣,勸道“她再怎樣也是咱們親閨女,你別一天到晚地挑剔她。”
李美香不樂意了,“我挑剔她那也是她做得不對,都是你娘教的,她活著的時候磋磨我還不夠,還故意教個孽障來氣我,她就是看不得我有好日子過。”
說著就抹起了眼淚,想起那年大冬天,冰都凍了三尺厚了,她洗衣裳只是想要用點兒熱水,就被那個老虔婆罵了七八天,她現在的指關節一到陰雨天就痛,就是那個老虔婆害的。
這兩天下雪,她的手疼得睡不著,心情暴躁,看到長得像婆婆的小閨女,就忍不住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