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沈夢瑾一個大大的噴嚏,“阿嚏”
隨著噴嚏出來的口氣,噴了他一臉,讓他本來就黑的臉更黑了,沈夢瑾沒空顧及他的臉色,而是趕緊拿被子裹在了身上。
穿著秋衣秋褲,大冬天地在沒有任何取暖設施的房間里和父母據理力爭,就是鐵人也扛不住,而沈昌平和李美香竟然沒有一個人關心她是不是會生病。
不僅如此,李美香離開的時候,竟然還嫌棄沈昌平處罰得她太輕,又加了難度,“今天中午也別回家吃飯,啥時候承認偷雞蛋了,把雞蛋錢還上了再吃。”
沈夢瑾眼神發冷,這個家真的一時一刻都不能呆了,再呆下去,她勢必會走原主的老路。
她等身子暖和了一點兒后,就趕緊穿好衣裳,頭發不梳,臉也不洗,背起書包就出門了,離開的時候,她特地看了看堂屋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地吃早餐的場景,冷笑一聲后抬步走出了門。
出門后,她也沒有遠走,而是去了隔壁鄰居家,一進門就喊,“王奶奶,胡嬸子,你們能幫我煮碗姜湯嗎”
胡嬸子胡秋霞心里一動,忙問“小瑾,你怎么不讓你媽給你煮”
沈夢瑾等的就是這句話,胡秋霞可是他們這片有名的大嘴巴,只有有點小事兒,不出一頓飯的功夫,就能傳遍這邊的工業區。
沈昌平和李美香既然不把她當人,那么她也不把沈家當家了,沈家和女主的名聲也該有點黑點了,這樣也能為她以后脫離沈家打下基礎。
于是她眼眶一紅,委屈地哽咽道“昨天我們學校在解放路鏟雪,我姐崴腳了,我因為趕任務進度,沒能去送我姐去醫院,我爸媽和大哥就看我不順眼,昨晚就沒給我飯吃,今天一早,就污蔑我偷雞蛋,我沒做不承認,他們就打我,還不給我飯吃,阿嚏”
半真半假地說完,她接連打了幾個噴嚏,然后就哭訴道“我媽不待見我奶,看我不順眼,可我爸、我哥和我姐為啥我看我不順眼,自我奶走后,我在家里就處處礙人眼。”
王大花王奶奶嘆氣,支使兒媳婦胡秋霞,“你去給小瑾弄完姜湯,再拿一個紅薯來。”
等胡秋霞離開后,王奶奶便拿起盆子弄了一盆溫水,拿了毛巾,讓沈夢瑾洗漱,沈夢瑾接過道謝,“謝謝王奶奶。”
王大花再次嘆口氣,說道“好孩子,你也別怪你媽,她也不容易,你奶奶在的時候沒少磋磨她,你長得又像你奶,她看著你自然不會舒坦,但總歸是親母女,讓她出夠了氣,心里平順了,也就好了。”
沈夢瑾心里冷笑,她最討厭遷怒這一套了,她李美香對婆婆有意見,那就真刀真槍地跟婆婆干,干個天翻地覆,她也能給她比個大拇指,是個勇士。
可是她對惡婆婆逆來順受,反過來變本加厲地磋磨自己親閨女,整一個表態。
還有她也最討厭別人拿天下無不是父母來教育她,天下的父母不全都愛自己的孩子,有的父母根本不配為“父母”倆字。
但在社會主流的價值觀面前,她勢單力薄,不能明著對抗,只能軟著來,于是哽咽道“我也想我媽能變好,可到底得等多久啊,我怕再這樣下去,我等不到我媽變好,自己就被磋磨死了,她今天早上,不讓我穿棉衣服,站在屋里大半個小時,阿嚏”
恰好姜湯來了,沈夢瑾趕緊拿過來小口小口地喝了兩口,再吃了一根紅薯,這才活了過來,沈夢瑾起身沖王大花和胡秋霞鞠躬,“王奶奶、胡嬸子,你們的恩情我以后一定報答。”
王奶奶和胡秋霞忙說不值當這么大禮,沈夢瑾卻堅持要報答,婆媳倆嘴上不說,心里卻很受用。
等沈夢瑾離開后,胡秋霞不免說道“娘,我看小瑾這丫頭也沒李美香平常說的那么孬啊,很實在的一個孩子,反倒是她那個姐姐,雖然整天被李美香和沈昌平兩口子掛嘴上夸,但總覺得那妮子有點兒虛。”
王大花扭過臉,唬著臉,告誡道“出去后,嘴上把著點門,別啥話都說。”
胡秋霞委屈了,“娘,我是那不知事兒的人嗎”
王大花哼了聲,“你說呢。”
胡秋霞縮了縮脖子,遂去屋里招呼自己家男人和孩子吃飯了,到底沒忍住在飯桌上把沈家偏心眼兒的事兒說了。
大家都是鄰居,沈家的事兒,王家人怎么能不了解,所以胡秋霞的男人王永安以及倆兒子王建新和王建國,都反應冷淡,讓胡秋霞忒沒成就感,于是她迫切地想要上班,那里有她的瓜友,有瓜大家一起吃才香,沈夢瑾的目標達成。
再說沈夢瑾到了學校門口沒有進門,就站在門口,還特地把臉上的巴掌印露出來,別人只要問她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