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芙兒,拜見側妃娘娘。”一個穿著碧青色侍女衣裳的年輕姑娘走進來,俯身給姜挽行了一禮,然后走過來給姜挽整理床榻,伺候她散發入睡。
姜挽由著芙兒忙前忙后,盯著她不怎么熟練的動作,突然笑了出來,“若是玉寧在此,你今日恐怕就要暴露了,我今日才知道,玉寧是玩易容術的高手,你這道行還差得遠,只能瞞瞞外面這些人。”
芙兒雙手放在姜挽肩膀上,狡黠一笑,“那姐姐身邊叫玉寧的婢女怎么沒有跟過來。”
“她留在宮里了,為了代替我而留下。”
姜拂拔下姜挽頭上的簪子,用玉梳緩緩疏通這一頭墨發,“那這說明,老天爺都在幫我們,玉寧留在宮里,這里也沒人能夠識破我的易容術,只等姐姐生下孩子,我們一把大火燒了這里,就能遠走高飛了。”
用假死方式離開是她們姐妹倆早就商量好的離開方式,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驚動蕭淮,姜挽細作的身份會永遠埋藏,蕭淮這輩子都不會發現姜挽的身份,還會因為姜挽的意外早逝而心存愧疚,好好對待這幾個孩子。
姜挽望著窗外被烏云遮擋的明月,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希望事情會如我們所期盼的那樣順利。”
“會的。”姜拂給姐姐梳完頭,繞到姜挽身前幫忙換衣裳,觸及那隆起的肚皮,她頗為好奇地看了一會,笑著問“這個小崽子是丫頭還是小子呀”
“不清楚。”
姜拂看著姐姐撫摸肚子時流露出的溫柔神色,竟有點嫉妒,要知道姐姐小時候經常壓著她打,可沒從來這么溫柔過呢
不過好在姐姐馬上就要和她一起走了,這幾個小崽子以后都見不到親娘了,想來,還是他們更可憐一些,但姜拂是不會可憐他們的,畢竟姐姐只有一個,她更希望姐姐以后永遠陪在她和母親的身邊。
云華行宮偏僻,此時正值年節,天寒地凍,山上更是鮮有百姓靠近,就連行宮里的宮人們不怎么出房門,能躲起來就躲起來貓冬。
姜挽在這個破舊的小院子里度過了安然的半個月,有妹妹和蕭金珠輪換陪在身邊,她這段日子心情開朗,眼中多了許多以前沒有的光彩,那是她對將來自有日的期盼。
臨近產期,蕭淮派人送來信件,說無法趕過來陪在她身邊了。
姜挽無所謂蕭淮陪不陪著,他不來才最好,倒是蕭金珠氣得不行,在她面前大罵蕭淮一整天。
她知道,公主這么做是為了怕她生悶氣,其實她們心里都清楚,蕭淮此時在朝堂上和懷王周旋,眼看到了決戰的時候,他是根本不可能抽出空子來陪產的。
“無情無義的男人啊,就算以后當了皇帝肯定也是一代昏君,哼”姜拂不喜歡蕭淮,甚至是極為討厭,雖然不愿意蕭淮過來打擾姐姐生產,破壞她們的計劃,但這男人真的來信說不過來了,她心里還是有幾分為姐姐不值。
她姐姐這么辛苦給他生孩子,結果他面都不露一個,只顧著皇權大位,真是個無情無義之輩,這種男人,必須得拋棄他
“好啦不來豈不是正好嘛。”姜挽見妹妹罵得差不多,無奈拉著姜拂的手,讓她小點聲,別被外面的下人們聽見了。
在一家子的生死面前,來不來陪產有什么重要的,蕭淮要是拋下一切過來找她了,姜挽才真的要懷疑這個男人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要是將孩子們都扔給一個腦袋不清楚的父親,她可就沒法這么輕松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