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親王妃等皇親的刁難,會因此變得毫無攻擊力。日后太后再召她去長信殿,她也不必那般謹小慎微。深宮多險惡,她的生命安危也能得到切實的保障。
而對于她自己,哪怕是能忍自安地和親,也做好了犧牲自我、忍耐在異國受歧視的準備。可身為公主,壓抑的心底依然存有驕傲。別人眼中高貴如四妃的位置,在她這里,妃亦是妾。
但在封后的事情上,虞馥還一些自己的思量和疑慮,她斂了斂心神,問出了心中沉淀已久的疑惑,“陛下為何選擇了我”
她努力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晰和理智,來分析現狀。
他為什么偏偏立她為后,還是在悠悠眾口和太后不贊成的情況之下。
如果說和親是為沖喜,可沖喜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她正色,等待回答,但沈離疾只是靜靜凝睇著她,久久不語。
他本身就自帶冷肅的氣場,不說話時也叫人頗感威壓。
片刻時間卻覺漫漫而長,他的沉默也讓虞馥猶豫起來,語氣略謹慎,“臣妾、臣妾的意思是”
在他的面前,她還是有些膽怯的。
“朕想做,便做了。”沈離疾緩緩直起身,向后撤了一步,他低眸,長長的鴉睫掩垂著,藏起了心意,“這需要理由”
虞馥噎了噎。
皇帝的意愿,自然無需向任何人解釋。
她仰起頭看他,黛眉微顰,似有糾結。半晌,她斟酌著想要開口“可,”
沈離疾驀地嘆了聲氣。
虞馥止住了音,下一刻,就看到,他身形晃了晃,掌心撫上胸口,攥起衣襟,勁腕上微顯露出青色血管。
他開始緩聲咳嗽,面色病色般蒼白,丹鳳眼尾卻漸染一抹淡淡的酡紅。
虞馥心中一慌,是疾癥發作了嗎
她緊忙走到他身前,抬了抬手,又不知該扶哪里,該碰哪處。
沈離疾腳步踉蹌了一下,帶著身體不穩地傾斜向她。
虞馥只得張開肩,兩只手都擁抱他,嗓音顫抖著,語氣無措,“陛下,是哪里不舒服”
沈離疾就勢摟住她的背,額頭靠在她的頸窩處,低喘了口氣,“朕無礙。”
但語氣很是虛弱。
虞馥想起沈離疾病弱的體質,頓時有些著急了,扶抱著他走向羅漢床,“陛下先躺下歇息,我去喚李公公和司寇大人。”
她咬著唇瓣兒,小胳膊小腿用盡全力,想要移動起他這個高大的身軀,卻無意間抓亂了他的衣袍。
所幸,沈離疾也不是真的壓著她,大長腿動了動,配合著小公主走到床邊,順勢將她也一道拉入了懷里坐下。
他手掌輕松鉗握住她的纖腰,將人轉了半圈,面對著面,不動聲色地談起了方才的事,“難處理的事情,朕會解決。”
“別多想,交給朕。”
虞馥軟乎乎趴在他胸膛上,愣了愣,遂反應過來,抬起眉。
映入眼簾的,是男人輕輕滾動著的喉結,衣襟松散處,脖頸玉砌修長,鎖骨白凈如雪。
幾分清冽的藥香縈繞在她鼻息間。
如此近親密的距離,弄得她恍惚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