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穿任何你喜歡的衣服。”
“不用拘束自己。”
咚得輕響,廣寒殿門緊閉,隔開了她與他。
虞馥乘輦遠去,耳畔纏繞著沈離疾的嗓音,久久不散。
步輦不知行了多久,忽而哪里傳來一陣馥郁的香氣,夾雜著花椒芳香,松木氣味。
她抬眉看向簾外,罕見的雙闕殿宇座落在眼前。
淡粉色的宮墻華貴雍雅,碧瓦之上,清澈的雪色被云霞覆蓋,編織出一面美麗的錦緞。
“娘娘,那是椒房殿,是歷代皇后居所。”李公公陪侍在行車左右,見她掀簾打量起椒房殿,便開口解釋,“陛下月前派宮人打掃干凈,待過幾日,您便可搬過去了。”
虞馥聞言,又好奇地回望了那座殿宇幾眼。
那是她以后會常住的地方。
她恍恍乎,隱隱有點熟悉的觸動。
車輦繼續前行著,一路掠過長樂宮內的幾座鸞殿,除了太后居住的長信殿、皇后居住的椒房殿,其他宮殿皆是呈荒涼之色。
虞馥放下卷簾,心中感慨,原來沈離疾的后宮真的無人。
夕陽西下,日暮霞光散去,廣寒殿陷入昏暗。
未有宮人掌燈,大殿內一片死寂。
沈離疾獨自坐在榻間,掌心撫過被褥,那處她的余溫早已散去,只留料峭冬寒。
陰暗的窗柵邊,雕空木板被敲響,黑夜里,暗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單膝跪地,“陛下,調查清楚了。”
沈離疾眉眼不曾抬起,指尖叩點幾案。
暗衛道“此事是太后娘娘插手了。”
朝中大臣因立后鬧上宣政殿,雖然鬧得延國家喻戶曉,盡人皆知,但陛下確實是及時封鎖了后宮消息,長樂宮中也無人說閑話,是以這半月以來,皇后并沒有知曉前朝發生之事。
可此事卻在太后回宮前夜,傳到了皇后那里。
“肇事者是太后身邊的紅人,長信殿的掌事姑姑,買通了一名雜役宮人,蹲守在皇后娘娘的陪嫁侍女鳴鹿歷經之地,特意散布此事,鳴鹿聽聞后便告知了皇后。”
“殷衣還查到,太后娘娘本是打算越過陛下,暗中進行計劃,單獨面見皇后娘娘。”
但因陛下封鎖后宮之緊,太后不能私底下接觸到姜國公主,便只能降下懿旨,在眾目睽睽中把人傳召進長信殿了。
“但太后娘娘那邊很謹慎,除了雜役宮人口供,沒有留下切實的痕跡。現在那名宮人已被殷衣扣押,陛下如何處置”
沈離疾支著下顎,情緒很淡,“舌頭割下來,送到長信殿掌事女官手里。”
“諾。”
暗衛又想了想,恭敬垂首,“宮中眼線繁雜,亂嚼舌根的不在少數,若一些流言傳到鳴鹿和張姆媽耳朵里,免不了被會皇后知道。”
“如果在皇后娘娘身邊安排我們殷衣的人,做事會更伶俐些。”
暗衛見陛下一直聽著,便開口建議道“需把張姆媽和鳴鹿偷偷處理掉嗎”
沈離疾幽眸微閃。
為獨屬于他的公主,打造一只華美的金絲鵲籠。
將她囚進他的世界里,隔絕掉一切他不想要的苗頭。
讓她目光所及,只有他,只能是他。
“想法不錯。”
黑夜里他神情晦澀,長睫緩緩掩下,慢悠悠地說“下次別想了。”
動她身邊的人,小公主得跟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