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糾纏的阻力沖刷著身體。
織愉本就冷,站了一會兒就感覺站不住,心生委屈,正要回頭說受不了了,便感到身后有人靠近。
溫熱的手臂托住她的腰腹,謝無鏡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近在咫尺,“往前走,我扶著你。”
織愉垂眸掃了眼。
水很清,清到她的藕色小衣和褻褲被打濕、透出的里面顏色,都清晰可見。
而他托在她腰腹的手臂,是赤裸的。
在凡界時,他們幾乎坦誠相見只有兩回。
一次,是他們剛認識不到一個月。
她第一次毒發,神志不清地半夜脫了衣裳去找他。
那時他手傷未愈,等制住她,她已經一絲不掛地壓住了他。
他只得用內力讓她安定下來,打暈了她。
她不通武功,他不知輕重,內力入她體,導致她經脈紊亂,昏迷不醒。
他只得帶她一同入藥浴替她疏通經脈,然后抱她出來,給她擦干身子,穿好衣服。
一次,是他唯一一次重傷到幾乎不得動彈。
她不得不幫他脫了衣裳,扶他進浴桶泡藥浴。
眼下,勉強算是第三次,也是第一次兩人都清醒健全的情況。
織愉不至于有旖旎想法,但也頗為臉熱,不自在地往前邁步。
兩腿走動間,腰腹在他手間蹭動。
天地間只有水聲,織愉更覺心跳凌亂。
她往后瞥了眼謝無鏡。
他神情坦然,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沒有絲毫異色。
他對上她的視線,“怎么了”
織愉回過頭繼續往前。
她已經腳不沾地,完全是靠他托著往前游。
“沒什么,就是想起以前在凡界。你幫我沐浴之后,第二天都不敢看我。后來我扶你沐浴的時候,過了一個時辰你才不臉紅。”
“現在你做回了仙尊,可從容多了。”
她有幾分揶揄,氣惱自己臉熱是正常的,但他不臉熱就顯得她別有心思了。
反正,就是怪他。
謝無鏡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我若是不從容,你該怕了。”
織愉轉念想想,說的也是。
她在湖中央浮著,心思定下來,就又感覺冷了。冷得她開始貪圖他手上的熱。
她不自覺蹭他的手,想要他把熱度帶到腰以外的位置,嬌聲哼哼,“我不行了,太冷了。再這樣下去,我要死了。”
謝無鏡紋絲不動,像鐵箍鎖住了她,“這才過了一刻鐘。”
“這么冷,我堅持了一刻鐘,已經很厲害了。”
她一貫是會寵她自己的。
謝無鏡唇角淺揚了揚,語氣比起往常的平靜如冰,多了些許溫度,“要不順便學泅水”
織愉勉為其難“也行。”
謝無鏡扶她的手松開。
她驚呼一聲跌入水中,手胡亂揮舞著抓住他,也不知抓了哪兒,拉扯著像章魚一樣手腳并用地掛在他身上。
她生氣道“你就是這么教人泅水的嗎”
“不然”
他天生會泅水,不用教,也沒教過別人。
“我不學了,我冷。我要回去”織愉脾氣上來,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一腿纏住他的腰,一腿去輕輕踢他。
白嫩的腳趾在他腿上滑動。
謝無鏡一手托住她往下沉的臀,一手扶住她的背,“再忍忍。”
織愉望望遠離的岸,認命地吊在他身上。
他的身體偏熱,這么抱著,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水寒了。
織愉想起在凡界,他們把所有的錢都拿去換了西域的通關文牒,沒有錢再去跟商隊。
兩人穿過大漠。
大漠的夜晚,好像也是這么的冷。
風沙大,點不起篝火,他們裹著毯子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那時她害怕地帶著哭腔問“你說我們要是被凍死了,別人發現我們這樣抱著,會不會以為我們是一對私奔的野鴛鴦”
謝無鏡“有可能。”
她不愿意和他被當成野鴛鴦,又否認“不對也許他們會覺得我們是一對落難兄妹。”
謝無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