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謝無鏡道“摔了就摔了。”
織愉委屈地嘟囔“它自己摔的,不能怪我。”
謝無鏡“嗯。”
聞言,眾人只覺喉嚨發堵,心里也堵。
有人突兀質問“仙尊為何不留那人活口,盤問他為何刺殺”
謝無鏡反問“留了活口,敢當眾刺殺之人,就會乖乖說出原由或是吐露幕后真兇”
那人喉頭一噎。
動動腦子也知道,當眾行刺,定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什么也不會說的。
反而如果不第一時間將其擊殺,織愉一介凡人之軀,未必能逃過元嬰拼死自爆的攻擊。
這點彎彎繞繞,織愉還是能弄明白的。
她氣憤地裝哭,嚶嚶兩聲,柔弱地倒在謝無鏡懷里,“誰說的這樣的話,好沒道理。我看你要留活口盤問是假,想要我去死才是真。”
“不敬仙尊,惡意盼我去死。到底是誰,好壞的心腸。”
她把臉埋進謝無鏡懷中嗚嗚嗚。
歸臻閣內再無人敢說什么。
這帽子扣得太大了,他們心想這仙尊夫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謝無鏡輕拍織愉的背安慰她。
歸臻閣閣主趕來,封鎖全閣,誠惶誠恐地向謝無鏡致歉,許諾今日謝無鏡花費全免。
謝無鏡“不必。”
他讓織愉在后方安坐,命人掀開簾幔,以一種俯瞰蒼生、慈悲傲然的姿態道
“我回歸靈云界不足兩月,且三教大典在即。近日勢必有諸多宵小之徒混入太華山脈附近,既是為我,亦是為大典。”
“太華山脈綿延千里,來往修士眾多,難免有疏漏之處,請諸位多加小心。”
他身姿凌然挺拔,微微頷首。
仙尊從不負責太華山脈巡守之事。
今日之事皆是歸臻閣和乾元宗守備疏忽之責。
仙尊與夫人遇刺,又被惡意逼問。可仙尊竟不僅不惱,不要賠償,還反過來寬慰關切旁人。
實乃當之無愧、心懷眾生的仙尊
歸臻閣內,眾人皆欠身,腰和頭都狠狠地對著謝無鏡低了下去。
一片贊揚崇敬之聲。
織愉坐在后方以袖遮面,瞠目結舌。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謝無鏡打官腔。
這一手拉攏人心,玩得比她父皇還溜她父皇碰上刺殺只會大發雷霆。
不愧是事業型男主。
兩刻鐘后,眾人終于抒發完對仙尊滔滔不絕的敬仰之情,陸續離開歸臻閣。
歸臻閣主亦親自送謝無鏡與織愉上轎輦,回堯光仙府。
歸臻閣高樓之上,有幾人目送那華蓋轎輦遠去。
“聽聞昨日仙尊陪那李織愉,是因為她來了月信。”
“靈云界女修皆已斬赤龍,子嗣艱難。凡人雖弱,卻也有其妙處。”
“神族未隕滅時期,多有神、仙與凡人通婚,誕下子嗣仍是純神純仙之體。可若與修士通婚,誕下的子嗣便有一半幾率非神非仙。”
“原來他接回李織愉,百般愛護,打的是這個算盤。”
“利用凡人生一個完全屬于他的孩子,既堵住了旁人拿仙族延續要他盡快誕下子嗣的嘴,又不會被任何人牽制。”
“但能誕下仙胎的,只能是我靈云界的人。”
“他長大了,心思也多了該請人管教管教了。”
*
轎輦在半路被攔下。
織愉驚訝,竟有人敢攔仙尊的路。
外面的人嗓音渾厚“慈瑯仙尊,昊均道尊出關,邀您與夫人一見。”
織愉記得,這是乾元宗掌門的聲音。
能差使乾元宗掌門攔路傳話,這位昊均道尊不簡單。
織愉好奇地問“誰呀”
謝無鏡“上任乾元宗掌門。受仙族委托,撫養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