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見到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曹璇也驚了一下,靖海侯夫人笑道“瞧,也不是我看花了眼,就是你們自己我看也有些糊涂。”
這位成國公世子夫人雖然前呼后擁,看起來地位尊崇,卻是個難得的爽利人,并不擺架子,也不覺得身份比她低的人長的這般像她有什么冒犯的,反而見到馮氏時,一股熟悉感,這種感覺很奇妙。
曹璇忍不住打趣的笑著“這位杜夫人我見了實在是覺得熟悉,仿佛咱們認得似的。難不成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不成我可得好好問問我母親。”
馮氏其實心里也有這種感覺,但她很知曉分寸,不敢隨意攀親,只道“說起來妾身也有這樣的感覺,我的親姐姐和我長的渾然沒有一處相似的地方,說一聲僭越的話,倒是和您這樣相似,只是我們身份低微,并不敢高攀。”
曹璇卻心里越發歡喜起來“這有什么打緊的。”說罷又問起馮氏家中籍貫及兒女。
馮氏拉著若薇道“我們本籍長陽,我成婚晚只得了一子一女,兒子太小了就沒讓他出來。薇姐兒,給諸位夫人請安。”
對于馮氏而言,她體悟到了什么叫做交際,比如同樣能力的兩個人,一個人能夠讓人看到,一個人再有能力也無人知道,這就是差別。
“嫂嫂,你看這杜姑娘真是生的好齊整。”靖海侯夫人和成國公夫人是堂妯娌,兩邊雖然不在一府,但當家人關系都不錯。
曹璇放眼望去,只見這位杜姑娘年紀并不大,但身處這么些珠翠環繞中卻姿顏姝麗,絕異于眾,若是再大些,恐怕就絕色傾城了,因為十分歡喜,還把手上的一對鐲子取下送給若薇。
若薇先推辭一二,又聽曹璇道“長者賜不能辭,收下吧。”
若薇見馮氏也點頭,才收下,收下之后又退回到馮氏身邊,并不自得,越發讓曹璇點頭,心中贊許這姑娘倒是十分懂事。
接著,靖海侯府又有親眷往來,馮氏就帶著若薇去聽戲,母女二人很少聽京中的戲,看戲臺上熱鬧,也就跟著聽戲。
其實今日靖海侯府請的人并非很多,若薇吃了一瓤橘子,又聽隔壁坐的夫人小聲談道“劉大姑娘聽說和靖海侯不同母,不是正出,她生母是個富戶的女兒,給老侯爺做的偏房,也幸而靖海侯夫人寬厚,并沒有苛待她。”
“不是說嫁的是鰥夫嗎”聽到這話的夫人小聲道。
“別說了,總歸也是官身,年紀輕輕的五品官可是很少啊。”
方才提出疑惑的人就不多說了。
若薇心想對于女子而言,自然希望能夠嫁得才貌雙全的男子,且男子能夠一心一意對她,可是對于男人和家族而言,看中的并非女子真正的幸福,而是更看重祿位。
另一邊靖海侯夫人袁氏也趁著更衣的空擋和曹璇說起這樁親事“又要身高八尺,眉目英俊,才學還得中進士,還得是名門出身,挑來挑去也就這位方郎中了。”
曹璇擺手“罷罷罷,總歸她嫁出去了,你也省心些。”
袁氏素來知曉曹璇是將門兒女,行事從不拖泥帶水,在勛貴圈是數一數二的貴女,比她那個妹子封少夫人要颯爽許多。二人又是妯娌,關系一貫處的不錯,所以袁氏有什么也會和曹璇說。
可曹璇還在嘀咕馮氏“這位杜夫人真是嚇了我一跳,他們家是什么來頭是哪里人”
“是南直隸人,長陽郡郡望杜家,之前落魄許多,但杜翰林現下及第。正好寂兒氣走了以前那位曾先生,就請了他來,到底是翰林,學問很好,我們侯爺對他極為欣賞。才教了一兩個月,成效極大。”袁氏倒是很滿意杜宏琛,還怕明年人家不來。
曹璇想了想,原來是長陽人,那就和自己沒什么干系了。
戲看完之后,若薇跟著馮氏去看男方送聘,甚至她還看到了上輩子的繼母劉水仙,她穿著胭脂紅的斜襟琵琶衫子,下面穿著珍珠百褶裙,容色的確絹好,沒有她曾經相處時的那種擰眉撒潑的樣子,此時還一臉的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