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之前只覺得苗依依看起來張牙舞爪的,如今見她病了,那股子勁兒去了不少,看起來楚楚可憐的。
容觀音素來人緣極好,若薇和宋時雨都看向她,示意她先說,容觀音無奈才打頭陣,她溫聲道“苗妹妹,我們聽說你身體染恙,就約定來看看你,大夏天的,怎么就感染風寒了。”
屋內都是藥味,若薇吸了吸鼻子,又聽苗依依道“甭提了,多謝你們來看我,我們家從南邊運來的布,霉了不少,我又要讓伙計們洗,還怕他們損耗,故而在那兒看著,那天回來的太晚,吹了冷風,可不就這樣了。”
“真是的,你們家生意怎么還要你自個兒打理。”這一點宋時雨就不贊同了,她年底出嫁,家中也陪嫁一間門鋪子,但也只不過是看看賬本,其余自有掌柜的打點,何須自個兒和伙計們攪和在一起,有失體統。
苗依依不以為然道“這生意必須得經我手,我做的好,我爹才愿意多教鋪子給我啊。”
宋時雨想說幾句什么,終究沒有再開口,反而是苗依依見著若薇道“還忘記恭喜你了呢你娘是侯府千金,你可從此也不同了。”
若薇笑道“你也說了,那是我娘,又不是我。我們雖然多了一門顯赫的親戚,但是終究還不是靠我們自己努力才行,若非我母親織布,我父親也不能讀書,我父親若是讀不成書,我們這輩子也沒法子進京來。”
其實若薇雖然被宣平侯府這段日子的示好也陷入了短暫的虛榮,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可轉念想想曹家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紀不小了,日后當今的是大舅舅,這樣也是感情有限。爹若是官場上沒有進益,日后還不就是一門窮親戚,又能如何
人家還說救急不救窮呢,侯府也是家大業大的,總不能管自家一世。
“你說的沒錯。”苗依依是個有捷徑就走捷徑,做事情取巧,但又知道上進的人,但是見到若薇這樣的人,明知道二人性子不同,但不敢小覷。
若薇笑了笑,又叮囑她好生養病才走,宋時雨也一并和若薇出來了。二人并肩而走,宋時雨對若薇道“她家兩個哥哥不學無術,她有些頭腦,可她爹娘并不看重她,哥哥們還怕她搶財產。只有她許了一門好親,才很有可能得一幅非常扎實的嫁妝。”
“不是吧,她才多大呀”若薇現在都還沒滿十歲,苗依依也才十歲,說親至少也十二三歲的年紀才行啊。
宋時雨小聲道“你猜苗家為何把宅子買在咱們這兒你年紀太小還不懂這些。你何曾見容家那兩位少爺過來苗家的,這你該知道了吧。”
雖然宋時雨是說苗依依的事情,可若薇后日也要滿十歲了,也許再過一兩年親事也要說親了。她記得前世似乎就是十三歲那年正式定親的,想到這里她覺得有點恐怖,她還是想在家里和爹娘弟弟在一起,不愿意觸碰這樣的事情。
隔了一日,是若薇的生辰,馮氏特意讓杜宏琛帶她們到醉仙樓下館子,還道“你最近這么忙,也得放松一二,不能成日埋首案牘中。”
杜宏琛笑道“是啊,還是娘子心疼我。”
“也是我自個兒嘴饞。”馮氏吐吐舌頭,又覺得這樣不雅,趕緊捂嘴。
只要能出去玩兒,若薇很歡喜,她打扮簇新,摟著蘅哥兒,一路看著沿街的小吃,來往于人煙阜盛之地,鱗次櫛比的商鋪,看的人也是眼花繚亂。
蘅哥兒屬于要開蒙的年紀,之前并不太愛說話,現在一整個爆發,什么都要說上幾句,現下看著外邊賣羊簽子的,饞的流口水“姐姐,我的好姐姐,我想吃羊簽子。”
“等去醉仙樓點就是了,現下人這么多,咱們馬車停下來若是撞倒旁人就不好了。”若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蘅哥兒乖乖的道“好吧,姐姐,等會兒你準備點幾個菜”
若薇笑嘻嘻的比劃了一個圓“我要點一整桌的,你想吃什么等會兒跟娘說,好不好”
“我想吃炸的雞骨頭,焦香焦香的。”蘅哥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