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陳冉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就是覺的腦袋,脹痛的厲害,時不時的就冒出似熟悉又陌生的畫面,在腦海中嗖然閃過。
他模糊的看到,自己在幾十人面前開心的吹奏薩克斯!
他模糊的看到,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笑吟吟的喊自己“爸爸”!
他模糊的看到,有一根手指伸過來,用力的點了自己眉心一下,似乎還嗔怒著說,“你樂傻了啊,今天你是新郎,可不是來伴奏演奏嗩吶的!”
陳冉好想順著這手指,看一看這人的容貌。
但是對方的臉上,好像罩了一層化解不開的濃霧,陳冉再怎么使勁吹,都吹不散。
更糟糕的是,對方的全身都漸漸被濃霧遮掩,慢慢的在消失。
陳冉有種感覺,如果再不抓住,很可能就永遠的失去了。
“別走,別走……”
陳冉好心急,好害怕,好想抓住對方的手指,只是身體如萬鈞沉重,一點都動不了。
“別走……”
他著急的一聲大喊,猛然睜開了眼睛。
驟然刺進眼中的強光,讓陳冉雙目生疼,眼淚直流。
“小冉,小冉,別怕,別怕!”
“媽媽在,媽媽在,媽媽永遠陪著你!”
耳邊聽著這哽咽的熟悉到靈魂的聲音,陳冉感覺有些不真實,輕聲詢問:“媽?”
“哎,小冉,媽媽在!”
“媽媽在!”
陳冉就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雙小許多的手,給緊緊的用力握住了。
他適應了一下光線,微微睜開雙眼,看到了一張熟悉又憔悴,雙眼滿是血絲的一張臉。
“媽!”
陳冉又喊了一聲,打量了一下四周。
白色的墻壁,滴答響的監視儀器,還有熟悉的味道,對此一點都不陌生的陳冉,很快就判斷出自己是在醫院的單人病房里。
唯一與病房環境有些不搭的,就是鮮花了。
床頭柜上,窗臺上,小茶幾上,還有地面上,擺放著一束束鮮花,陳冉感覺自己就被鮮花簇擁著,如果再有人向自己三鞠躬……
呸,呸……
摒棄了這個不吉利的想法,陳冉看了一下四周,詢問道:“媽,小蕊,小蕊呢?”
“小蕊沒事,小蕊沒事!”
宋怡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說:“你已經昏迷四天,小蕊熬不住,就先送她回去休息了。”
陳冉哦了一聲,莫名的感覺身心都輕松了許多,詢問道:“媽,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怎么躺在醫院里?”
宋怡就是一個愣怔,隨即安慰說:“沒什么大事。”
“只是發生了一次小小的交通事故,你受了點輕傷,醫生說,傷勢很輕的。”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在陳衍,還有幾名醫生的簇擁下,快步趕到了病房,開始對陳冉做身體檢查。
通過這位閆主任醫生的講述,陳冉也確切知道了自己的傷情。
肋骨被安全帶勒扯斷了兩根,胸骨骨裂,還有受安全氣囊的沖擊,鼻骨斷裂。
最嚴重的是腦袋受到嚴重撞擊,有顱內傷。
閆主任說,如果在一周之內不能蘇醒,他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一個植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