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景澤一靠椅背,神色散漫而悠閑“您也說了是個小姑娘,人還在念書,剛到法定年齡我就給娶回來,裴家會舍得”
“你別給我扯皮,”江老爺子微慍“又不是讓你們結婚,就是把婚事定下來。”
這時餐桌上了菜,有老人的藥膳,剩下幾道都是禹景澤喜歡的清淡的菜。
他解開襯衫領口一顆扣子,見老人似乎還有話,他拿起筷子,敷衍中透著幾分正經。
“外公,食不言,我三歲時您教我的。”
江老爺子也不好再講。
安靜地吃過一頓晚飯。
離開公司前有個項目還未商談下來,禹景澤去書房里,和集團幾位經理開了一場視頻會議。
結束后已經近九點鐘,老人身子不好,這個時間本應回房休息,此時卻拄著拐木坐在沙發上。
助理小林也在。
禹景澤捏了捏眉心。
走過去,給老人倒了杯溫水。
江堂生緩慢地喝了口,到了該休息的時間,此時臉上稍顯疲態。
禹景澤坐在一旁,安靜片秒。
他說“一定要訂婚”
江堂生鬢角的白發稀疏,點了點頭“外公我喜歡裴茉這個孩子,也相信我的眼光,她是個好孩子。”
“我可以考慮,”禹景澤說“但她未必愿意。”
“人家不愿意,那是你的問題,說明人家姑娘覺得你配不上她,看不上你。”
“”
“但你不主動試一試,外公我怎么能甘心”
老爺子說著忽然咳嗽起來,禹景澤給老人撫背,聽老人氣息不足的聲音道“要是在我走之前,能看見你們把婚事定下,我這輩子的遺憾啊,咳咳咳也就能少一點了。”
說話間,江堂生拿出一個繡錦首飾盒,蒼老的手輕輕撫摸盒子,帶著愛惜,“這是你媽媽結婚時,你外婆給她的嫁妝,你媽媽走后我一直保管著,現在我把它交給你。”
“這樣,也算是我替阿蕓完成了一樁心愿了。”
司機小林看了眼少爺,心想,老爺這招算是扎在少爺心里了。
禹景澤長睫稍低,沒再猶豫。
接過首飾盒握在手心。
窗外有一潭池水,石澗細流,夏日的夜風里染了幾分濕涼。
他側臉微垂,給老人披上薄衣,英氣干凈的眉眼是松展。
語氣略帶無奈“好了,我收了,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
“嗯,走吧,”江老爺子一拄拐站起身,“我眼皮都快撐不住了。”
“”
這周末的生日前一天,裴茉還是去了大伯家住。
下午從舞蹈團回來時,出門不小心被送快遞的小哥撞了一下,手機沒拿穩,摔出了點問題。
傍晚天邊的火燒云一片橘紅,花園里的一草一木都被染了一層粉橘色,裴茉坐在藤椅,細白的手指點啊點,擺弄著手機。
手機里的短信和通話記錄不顯示備注人,明天生日會有朋友發來祝福,怕錯過信息,她先把常聯系的朋友和同學名字備注上,下周一再去修。
剛把一個高中同學電話備注好名字,屏幕頁面突然跳出一條來電。
同時,花園外的惠姨叫她去吃飯。
裴茉抬頭應了一聲,低頭看手機時,掃了眼電話號碼前幾位,她手指一劃,按了接聽。
眉眼含笑,清脆的嗓音提了提“侄子,找小姑姑什么事”
電話那頭安靜幾秒,男人沉澈的聲音透過不太平穩的電波傳來,鉆進她的耳朵里。
帶著一點曬笑“小姑娘,我是禹景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