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厲害。”
蕭遲硯點頭,他父親蕭遠是工部侍郎,春闈榜眼,滿腹才華,自小手把手帶著他寫字讀書,故而雖說蕭遲硯從戎,但棋藝書藝或畫藝都算上流。
不過早在他十三歲想隨著緒統帥去隴右時起,父子二人便漸行漸遠,這些年來每次見面都只有寥寥數語。
大抵他父親也想不明白,書香世家為何會養出這么一個兵魯子出來。
言盡于此,蕭遲硯不再多談。
顧憐陪了他一會兒,想起來新制的夏衣還差一個扣子沒打好絡子,正打算告辭,卻見蕭遲硯的目光往院門看去。
院門處,荷兒正在張望,在她身后,趙桔抱著她的腿,滿臉怯怯。
荷兒往外面望了一眼,才道“顧姑娘,能否勞煩您幫我看一下桔兒,他現在很聽話,絕不會再冒犯你。”
常氏罵罵咧咧的聲音隔著兩個院子都傳來,然后是趙德的聲音,兩人似乎在爭吵。
顧憐明白了,她看了眼此時看起來分外可憐的趙桔,決心看在荷兒的面子上,再會一會這個頑皮的孩子。
見顧憐同意,荷兒摸了摸趙桔的頭,然后將他往前推了推。
趙桔一步三回頭的,慢慢走到了顧憐身邊,他抬頭,輕聲道“顧姐姐,你別怪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會咬你了。”
他胖胖的臉似乎都小了一截,此時道歉也沒有那日的不情不愿,滿是誠懇。
那邊常氏似乎出了院子,她站在巷子口,將荷兒罵的一無是處。
顧憐此時不能帶著趙桔出去,她轉頭征求蕭遲硯的同意,見他點頭,才對趙桔道“上次就算了,你娘親已經與我道歉,但若你再有下次,我定然不輕饒。”
趙桔點點頭,聽見常氏的罵聲,止不住擔憂地朝院子外望。
不過短短幾日,這個孩子變化好生大。
變的是囂張頑劣性子,不變的是他一直很聽荷兒的話,很在乎母親。
顧憐摸了摸他的頭,忽然見他耳朵上有一處傷,似乎是被擰出來的,但是在右耳,顧憐那日擰的是左耳,而且也不是能將這孩子擰傷的地步。
而且在她伸手時,趙桔瑟縮了一下,仿佛是這幾日經常躲導致的。
這時候,巷子里,荷兒似乎挨了打,趙德護著荷兒,也和常氏又打了起來,雞飛狗跳不斷。
趙桔紅了眼眶,伏在桌上默默掉眼淚。
他這模樣看的顧憐有些心疼,拍了拍他的背,溫聲道“別哭了,我剝蓮子你吃。”
正說著,眼前忽然伸過來一只大手,顧憐一看,蕭遲硯將趙桔的左手牽過,然后將他的袖子擼了起來。
小孩兒白胖的胳膊上,竟然滿是密密麻麻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