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鈺出門去街上支攤寫信了,要等到晚飯時候才回來。
顧憐吃完飯后將摘回來的桂圓清洗出一部分來,然后用一個稍微小巧些的籃子裝著去了隔壁。
蕭遲硯打開門,見到女子正提著一籃子桂圓對自己笑。
女子今日穿著一身似乎是新的夏衣,顏色很干凈,越發襯得她杏眼桃腮、膚白如玉。
“蕭大哥,”顧憐柔柔道“我今日去西街摘了些桂圓,摘了許多,便想著給你送些來。”
蕭遲硯這幾日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他此時并不接過籃子,而是問道“為何要送我”
但話落,他似乎又已經猜想到顧憐會答什么,于是將門合上,“我不愛吃桂圓。”
顧憐一怔,似乎沒料到他是這般反應,很快地,她便答道“那我便先回了。”
她慢慢轉過身,身后的院門已經響起門閘落下的聲音。
蕭遲硯心底只是有個猜測,他從前見過許多女子,如何能看不出顧憐大抵是對自己有意
但他只是來蘄州養傷,待到傷好,便會即刻回京,此后二人間便不會再有何糾葛了。
在聽見顧憐回答的瞬間,蕭遲硯有些想回頭望,但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動作。
女子的聲音似乎有些失落。
蕭遲硯垂下眸往回走,但身后又傳來似乎是人摔在地上的聲音。
他聽了一會兒,也沒聽見隔壁有關門聲,于是抿著唇,將門打開。
女子正扶著墻想要站起來,身側籃子里的桂圓滾落了一地。
蕭遲硯靜靜站在門后能看清她的臉色蒼白,眉間輕輕蹙著,額上布滿細細的汗珠。
似乎是力竭般,顧憐跪坐在地,捂著心口輕輕喘著氣,半倚著墻面。
蕭遲硯往前走了一步,又止住了步子。
顧憐站不起來,她今日起得早,又一上午未歇,早就筋疲力盡,強撐著來送桂圓,只不過是想讓蕭遲硯看看她這幅模樣。
她早便聽見了輕微的開門聲。
身后方禾苗的聲音傳來,“顧姐姐,你這是怎么了”
方禾苗將顧憐扶起來,轉頭憤憤瞪一臉冷漠的蕭遲硯,“顧姐姐都摔倒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扶一下看來顧姐姐都是白對你好了”
蕭遲硯并不答話,顧憐拍了拍方禾苗的手臂,“禾苗,不要亂說,蕭大哥并不知曉我暈倒在地,他也不過剛開門。”
她雖說是這般替門后人辯解著,但眼眸里卻浮現著怎么也藏不了的低落。
蕭遲硯定定看著她,待看清她睫下的淚意時,身子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