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昭懿咳得半死,終于怒了,也不敢大怒,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雙手合十,乞求道“我的好祖宗,有什么話不能私下問嗎”
鄧儀聳了聳肩,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哪里不對的“我要伺候人的,又不是什么時候都能來見你。”
喬昭懿心想,也不是伺候自己的,問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做什么。
關鍵是,鄧儀到底是哪里知道她對岑聿有心思的
總不能許多地方都有了信兒吧
喬昭懿心跳空半晌,但喬朗上朝下值并無異樣,林氏也沒找她,今日太子與雍王的表現也不像知道的樣,應該沒鬧出亂子來,慢慢將心放回肚子里。
她所在的上輩子里,明朝的錦衣衛常偷聽官員間的私房話,興許鄧儀的消息來源便是此,但又不大能解釋得通。
她那日說了許多胡話,對方若是探聽,不該只問這些。
喬昭懿心里疑惑,回鄧儀的語調便慢了三分,聽起來像懶洋洋的嗔怪“那您趕緊伺候去,萬一貴人眼看時辰要到,尋你不得,可要仔細您的皮。”
鄧儀也沒跟她生氣,只覺得有意思,笑了下,準備接著吃面。
就見身旁的空位坐下兩人,嘻嘻笑笑的,視線還不住地向鄧儀臉上瞟,露出揶揄玩味的笑。
這個表情,不知道讓鄧儀想起過去的什么經歷,當即臉一沉,“讓你們坐了嗎”
兩人登時哈哈大笑,揶揄色不減反增,伸手就要摸鄧儀的臉“剛才聽你提伺候人,不知是哪個倌里的,還是誰家私下豢養的”
喬昭懿當即咯噔一下,心覺不妙,直接從座位上起身。
大鄴男女設防不嚴重,那方面的事自然也不太忌諱,是以京中不僅有正常的喝酒狎妓之地,還有另種小眾之地正是養著男倌的靡音之地。
鄧儀愛穿顏色鮮亮的衣裳,人又生得白凈貌美,再加上兩人口中的“伺候”,成功讓人想歪。
喬昭懿不敢想,眼前這位向來眼高于頂,成日與天潢貴胄打招呼,縱是連朝臣都敢不放在眼里,哪里肯受此侮辱。
果不其然,鄧儀大怒,直接端起面湯朝對方臉上扣去,“放你娘的狗屁婢生的狗籃子也敢在你祖宗面前撒野”
鄧儀的恭順只表現在天家面前,在外面,人人都要敬其一聲大公公,行事作風很是剽悍。
鄧儀執掌緝查院,當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相反,人一身的好功夫。
一碗下去,距離他最近的男人就覺耳間火辣異常,伸手去摸,滿是血和湯水,人一下子驚怒起來,舉手就要反擊,身邊的人也要還手,鄧儀一腳飛踹,直中那人心口窩,當即仰倒在地,哼唧著大叫。
鄧儀招式很辣,拳拳到肉,挑事的二人也會拳腳功夫,終究比不過慣常與要犯為伍的鄧儀,交手沒過兩招,就抱著胳膊哀叫著后腿,滿臉冷汗。
再細看,發現此人胳膊和手腕都呈現扭曲的耷拉之態,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鄧儀直接給卸了。
兩人被打倒,嘴上還不肯歇息,咒罵不停。
鄧儀眼睛向喬昭懿方向一斜,冷銳異常。
喬昭懿“”
鄧儀低頭看眼桌子,里面擺著喬昭懿還未動筷的湯面。
喬昭懿“”
她沉默地端碗遞去,怕鄧儀不滿意,還多加了幾勺辣椒油。
鄧儀看也不看,捏住折斷手腕人的下巴,直接兜頭一扣,辣椒混著熱湯,還有蔥花,直接沿著口鼻眼向里嗆。
他咳嗽,拼命掙扎,可根本掙脫不得,反而越來越多的辣椒順著口鼻向里深灌,一波又一波,洶涌異常。
直到人滿臉通紅,眼淚鼻涕四溢橫流,鄧儀才松手。
周圍人哪還有吃面的,全都扭頭看熱鬧,見一回合結束,鄧儀直接碾壓,都直勾勾地看著鄧儀,視線灼熱,不知道誰叫好,四處都跟著起哄。
熱浪一潮接著一潮,被當頭扣面的男人終于回神,臉上青白交織,雙目通紅,被逼出狠勁兒,“你知不知道我是哪里的人”
鄧儀冷笑“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打不誤,你算個什么東西。”
“聽過姚家么”對方勃然而喊,“現在在姚家當家的可是我表兄”
京中姓姚的大戶,只有姚相一黨,行事狂悖無度,欺男霸女之事數不勝數。
姚家在京中的名聲,不亞于緝查院,兩個都讓人兩股戰戰。
對高門府邸而言,自然更懼緝查院,但對百姓而言,卻是姚家的名頭更響,緝查院起碼做事還有章程和名頭,姚家則是全憑喜惡,偏生家大業大,追隨者眾多,被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
若是狀告官府,不僅最后不了了之,家里還被百般刁難。
周圍人一聽惹事的是姚家本家的,當即笑聲一卡,訕訕摸著鼻頭,重新歸位吃飯。
喬昭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