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部分則干脆把小鳥從巢里拱出來,頗為急切地大叫一陣,還是轉了身,徒留小鳥慌張地振翅,向前飛了一點,但
“它們跟不上了。”艾露莎的聲音有些沉痛。
所謂“南渡”,并不是向南飛就行,整個鳥群需要一只經驗豐富的頭鳥,選擇方向,抵御寒風,知道在什么時候落下,要用鳴叫調整陣型,也知道該如何避開天敵的狩獵運氣好的幼鳥能追上還未提速的隊伍,其他的大概只能躲在巢穴里,等待人類的救援。
楚聽烏仰頭看向越飛越遠的那片影子,又朝艾露莎點了點頭
半空中,仿佛突然出現了一片虛影,正在直播間的觀眾驚訝地發現,那是紅雨隼的投影。
它們在空中盤旋,鳴叫,下方的幼鳥啾啾叫著,似乎多了一點動力,又有幾只幼鳥飛了起來,想要追上“親鳥們”,投影分裂開一部分,拱簇著幼鳥往紅雨隼成鳥們離開的方向。而無人機其實就在其中。
有的幼鳥找到了成鳥,靠自己飛了過去,但有的幼鳥暈暈乎乎的,還是落了下來。
觀眾們十分揪心因為這并不是紀錄片,這就是在另一座城市正在發生的事情,他們都被科普過,知道如果幼鳥跟不上這次遷徙,會有怎樣的命運。
但還有人半是調侃半是自我安慰
我們這算不算也參與了紅雨隼遷徙,它們好像把無人機也當成同類了
但這個無人機不是海鷗的形狀嗎難道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把嘴巴涂紅了
和觀眾們的關注重點不同,楚聽烏聆聽著幼鳥們的叫聲,甚至輕松從中分辨出了是哪一窩的小鳥,她讓系統調整投影發出的“叫聲”,有更多的幼鳥啁啾著抬頭,從窩里鉆出來,在草地上蹦跶。
但它們沒有張開翅膀。
楚聽烏撐著膝蓋,緩緩蹲下,她掃視著這些鳥,在心頭發出一聲嘆息。
它們跟不上了。
空中的投影也慢慢消失,被留下的幼鳥似乎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但如果沒有人類的干預,它們沒法活過這個寒冷的夜晚。
海鷗機落在楚聽烏的手臂上,專家組計劃先把幼鳥移動到禽
鳥館隔壁剛搭好的建筑里,從其他地方調來能夠哺育小鳥的鳥類照顧幼鳥,至少照顧到它們能夠獨自捕獵和飛行雖然可能沒法學會遷徙,甚至改變習性,但這是一次新的嘗試。
楚聽烏路過禽鳥館時,倒是聽到了鸚鵡們在嘰嘰喳喳,疑惑于隔壁怎么搬來了那群小偷。
實際上,隔壁也是臨時的,如果能成功的話,隔壁的幼鳥過了這個冬天,就會被帶去保護區。
連貓也覺得冬天來得莫名其妙,楚聽烏進入禽鳥館時,發現五正趴在沙發上,用身體壓住那個被她摳出來的小洞。
這里的溫度更加舒適,隔壁同樣如此,顯然,小鳥雖然暫時失去了父母,但當巢穴也被搬過來后,在特意布置的室內造景里一時被暖風吹得迷茫起來了。
楚聽烏聽到了兩三聲鳴叫。
她接了張老師打來的電話,那頭也正在詢問楚聽烏紅雨隼南渡的事情
紅雨隼遷徙的那一幕早早上了新聞,大概是之前宣傳做得夠好,途經每座城市都被拍到了畫面,如今僅僅是幾個小時過去,幼鳥已經再也追不上了。
楚聽烏一邊和張老師說話,一邊聽著隔壁的動靜,她聲音突然停了一下,轉身便出了禽鳥館。
外邊下著小雨,暫且還沒有刮大風,一只幼鳥正慌慌張張地撞著玻璃。
它似乎意識到了父母不久之前略顯嚴肅的鳴叫究竟是什么含義,但它追不上去了。
楚聽烏認出來
它是小點那個巢里第二個破殼的幼崽,觀眾們記不住長長的編號,但喜歡自己給幼鳥取名還經常叫錯楚聽烏就知道他們給它取名為“點點”,因為是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