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劉府典雅的花園中,窈窕少女推著輪椅上的少年,沿著小路緩緩前行。
“小鈺兒,其實不用你來推的。”葉長生苦笑道。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昨日劉老的壽宴上,長生已經出夠了風頭,該拿的也拿到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低調,藏拙。
郡守府的千金大小姐親自給他推輪椅,他又怎么低調的起來?
“長生哥哥,你是不是腎虧?”吳鈺兒冷不丁問道。
葉長生表情古怪:“呃,為什么這么說?”
吳鈺兒一臉認真:“聽老人說的啊,腎虧了才會白頭發,你的頭發都全白了,可要好好的補補了!”
葉長生尷尬不已,無言以對,只得含糊地嗯了一聲。
前方引路的兩個婢女,低頭掩面,走路的時候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用說也是笑噴了。
果然,進入后花園的一所別院,眾人看到推輪椅的竟然是郡守府千金,頓時露出驚異之色。
不少權貴心中嘀咕,腹黑郡守果然名不虛傳,為了接近劉老,連女兒都舍出來了。
劉老倒沒覺得什么,等長生和吳鈺兒行禮后,笑呵呵道:“小鈺兒,聽說你那把劍和老夫的莫愁,同出一爐,可否讓爺爺看看?”
“好啊!”吳鈺兒點點頭,喜滋滋地解下冰蓮劍,雙手遞了上去。
劉老接過長劍,也不急著品鑒,而是向著葉長生道:“長生,龍海大師有事找你,快去快回。”
葉長生不禁愕然,急忙點點頭,心里卻在打鼓。
龍海大師能找我有什么事,難道是因為魔女和魔劍?
他這么快就知道了?
劉府的一位武士將葉長生推進一個房間,旋即告退,關上房門。
葉長生看向前方的龍海大師,還有站在一旁的短發少年,不禁心中一震。
少年十**歲,留著寸發,白皙的臉龐,五官棱角分明,卻毫無表情,猶如一塊冷硬的漢白玉。
他挺立如一桿標槍,白色的百衲衣上打滿補丁,但卻素凈無比,身上沒有任何一件飾物。
赤著腳,拄著棍,猶如一座石雕。
葉長生的目光從齊眉棍上收回,垂首行禮道:“晚輩長生,見過大師。”
龍海大師單掌回禮,開口道:“葉施主,老僧找你,有一事相求。”
葉長生淡淡道:“大師言重了,可是為了齊眉棍的棍箍?”
此言一出,龍海大師驚訝不已,無諍的睫毛也微微動了一下,但依舊垂著眼簾。
龍海大師收起驚訝之色:“不錯,煩請葉施主看看,能否修得好?”
葉長生苦笑道:“大師見諒,這件法器不好修,也修不得。”
“為何是法器,而不是兵器?”沉默的無諍眼簾一挑,雙眸精光四射。
葉長生笑道:“無尖無刃,不過齊眉高的棍子,如何算是兵器?再說了,佛門無兵器。”
“密宗的金剛杵呢,難道不是兵器嗎?”無諍冷冷問道。
“舂破**山,乃至一切外道邪論,金剛杵自然不是兵器。”
“苦行者的方便鏟呢?”
“挑物,作枕,挖土葬尸,工具而已。”
“文殊菩薩的金剛劍呢?”
“金剛劍乃智慧之劍,斬種種癡愚,斷眾生煩惱,自然也算不得兵器。”
無諍拄棍上前,居高臨下逼視著葉長生:“可它們同樣能斬妖除魔,大懲奸惡之徒!”
葉長生心中凌然,這小和尚好暴烈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