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人,足夠把葉府圍兩圈了。
任務一一布置下去,再無遺漏。
洪云濤豁然起身,鏗鏘有力道:“富貴功業,在此一舉。屆時我會親自率領諸位,踏平葉府!”
所有人起身轟然道:“謹遵莊主號令!”
眾人散去后,洪云濤回到書房,早有兩位中年男人等候在那里。
雖然那兩人穿著錦衣華服,卻難掩臉上的兇悍,還有一身的匪氣。
洪云濤呵呵笑道:“洪某不周,讓兩位大當家久等了。”
……
滾滾濃煙,從高大的煙囪噴吐而上,和鉛色的云層連成一片,壓在鑄劍堂的上空。
細細雨絲從天而降,將一座座灰色的建筑,籠罩了起來。
濕漉漉的石板路上,洪曉婉推著輪椅上的葉長生,輕緩前行。
紅粉佳人,白發少年,載笑載言,且行且停。
多么溫情的畫面。
一把粉色的油紙傘,猶如一朵芙蓉,忽然在葉長生的頭頂綻放。
若是在前世,只是這個微小的動作,就能讓長生感動很久,很久。
可是今天,他感動不起來,他也裝不出來,索性出神發呆。
洪曉婉舉著傘,眼中閃過驚異和失望,輕聲喚道:“長生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葉長生轉動手里的刻刀,淡淡一笑:“當然是在想空靈之劍,為了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
洪曉婉眼中泛著奇異的神采,喃喃道:“是啊,只要這把劍大功告成,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是和黃景云嗎?
葉長生眼中的陰郁一閃而過,慵懶道:“我們回去吧。”
回到書房,長生取出那本血經,《桀羅無上正覺心經》,認真閱讀起來。
文字他看得懂,可那些字連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然而血經散發出的那股浩蕩的氣息,卻讓長生欲罷不能。
看得頭昏腦脹,長生收起經書,再次取出黑色的刻刀,又從桌上拿起一塊巴掌大的青玉,開始在玉石上劃線。
雕刻可以使人靜心,可以使人專注,也能讓他放松下來。
最關鍵的,雕刻還可以修煉劍法。
葉長生下手極快,看似未動,實則已經動了好幾刀。
橫線,豎線,曲線,折線,一道道淺淺的線條,出現在光滑的玉石表面。
倘若洪曉婉是一位劍道大師,一定能從那些看似凌亂的線條中,感應到劍意!
時不時長生還會走刀,在手上留下一道道傷痕。
這些傷痕,正好掩飾他那雙日漸白皙滑嫩的雙手。
一個鑄劍師,若是長了一雙白玉無瑕的雙手,沒有老繭,沒有燙傷,沒有割傷,這可能嗎?
除非他是修煉者,修為不低的修煉者。
一旁窺視的洪曉婉昏昏欲睡,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無聊,找個借口離開了。
正午時分,洪曉婉回到紅葉山莊,興沖沖道:“父親大人,景云哥哥晉級沖竅境了!”
洪云濤放下手里的佛經,皺眉道:“怎么又亂跑,不是讓你盯緊葉長生嗎?”
洪曉婉嘲諷道:“根本不用盯,這個榆木疙瘩,整天都在看經書,玩刻刀,死都臨頭還全然不知呢!”
“沒有一點異動?”
“半點都沒有,”洪曉婉肯定點點頭,接著憂慮道,“不過女兒發現,葉長生對鑄劍堂的掌控力更強了,所有人都是他的親信。”
洪云濤冷哼一聲:“特使大人的劍已經鑄完了,誰還會忌憚他?等我們踏平葉府,由不得這幫人不低頭!”
“那女兒要做什么嗎?”
洪云濤陰沉的眼中,充滿冷意:“你要做的,就是陪著葉長生,陪他走完最后的一段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