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洪曉婉冷冷道,“你不過是廢人一個,你以為憑你的能力,能讓鑄劍堂發展壯大?你以為憑你那點本事,能讓我過上有尊嚴的生活?”
洪曉婉撩動風中的秀發,姣好的面容籠上一層陰霾:“長生哥哥,你永遠不會明白,對于世家來說,無能,就是原罪!”
無能,就是原罪?
葉長生長吁一口氣,臉色陰郁道:“所以你們處心積慮,就是為了奪取我葉家的家產?”
洪曉婉清冷一笑:“有德者居之,何來的奪?”
“你們之所以留著我,是為了空靈之劍?”
“不錯,這是你最后的價值,哦,對了,你為了鑄劍變賣的那些寶貝,其實都讓黃龍山莊給低價收購了。”
“所以三年來,你對我的關心都是假的?”
“你以為呢?”洪曉婉想到這三年來的虛情假意,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憤怒和委屈。
她再次貼在葉長生的耳邊,細語道:“長生哥哥,一直以來,我喜歡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黃景云。你鑄造的空靈之劍,不過是我送給景云哥哥的定情之物,而你,不過是我和景云哥哥在一起的,一塊墊腳石!”
語自連心,相由心生。
說到最后,洪曉婉俊美的容顏上,已然顯現出猙獰之色。
葉長生自嘲一笑:“原來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我真傻。”
洪曉婉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一個人若有了自知之明,也不能算是傻了。”
迎面走來兩位下山的樵夫,兩人看著歡聲笑語的少男少女,眼中充滿了羨慕。
愿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輪椅上的小子,可真是有福氣啊。
洪曉婉笑顏如花,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長生哥哥,這些荒野村夫,還以為咱倆是天生的一對呢。”
葉長生木然道:“難道不是嗎,虛情假意的可不止你一個人。”
洪曉婉嘲諷一笑:“長生哥哥,我知道,你已經察覺到了不對,所以才聯合郡守府對付我們洪家,只不過你醒悟得太晚了。”
洪曉婉刻意放慢腳步,在葉長生的耳邊悠然道:“長生哥哥,你知道嗎,就在今天,你們葉家將遭到滅頂之災。”
“就在今天,三水鎮的水路陸路會被我們封鎖,葉家的碼頭會失守,葉府會遭到馬賊的突然襲擊,而我們洪家的武士會打著救援的旗號,一舉攻陷葉府。”
洪曉婉莫名快意,神采飛揚道:“至于鑄劍堂,只等空靈之劍大功告成,就會再發生一起炸爐事件。這次事件會很嚴重,盧萬芳和那些葉家的死忠們,都會死于這場事故。”
洪曉婉突然止步,笑道:“長生哥哥,你覺得整個計劃怎么樣?”
絕情涯前,山風鼓蕩。
再前行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葉長生白發飛揚,望著蒼茫的遠山,冷淡道:“和前世比,大同小異罷了。”
大同小異?
洪曉婉眼中閃過驚異之色,葉長生的冷靜,有些出乎意料,更讓她有種落空的感覺。
為了這一刻,她足足等待了三年。
她想看到一個男人在自己面前崩潰,她想聽到這個男人痛哭流涕,毫無尊嚴地哀求和祈求。
然而并沒有,這個男人只是笑得有些寂寥,只是抽出了一只短笛。
殘陽似血,青山如黛。
葉長生專注地吹著笛子,如泣如訴的笛聲,融入到凄美的山色中。
一曲吹罷,余音不絕。
葉長生眺望青山,悠然道:
青山前,青山后。
登高望兩處,兩處今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