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道真看著那只栩栩如生的龍鷹玉雕,眼中不禁閃過異彩,直到軍官如臨大敵地將玉雕裹在披風里,他才收回目光。
“小……公子!”拄著拐杖的廖長海快步走上前,沉聲道,“老朽和你一起去!”
葉長生看著廖長海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皮甲,腰間一把生銹的長刀,不禁啞然失笑。
他點了點頭:“好啊,咱倆可都是被淪為笑談的,就去見見那幫大人們吧。”
范道真尷尬不已,輕輕咳嗽一聲。
那天煉器師公會開會時候的一些玩笑,不知道怎么就傳了出去,讓坐輪椅的葉長生和瘸了一條腿的廖長海,成為笑談。
大概也是這個緣故,才為今天的沖突埋下了隱患。
等葉長生的輪椅離去后,幾個白衣少年忙不迭地跑上前,將凍僵的李克仁和徒弟攙扶起來。
李克仁故作淡定,本能摸了一把胡子,卻抓到一把摻著冰碴子的焦灰,不禁暴跳如雷。
怨毒的眼神看著葉長生的背影,李克仁咬牙切齒道:“葉長生,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北城,走進一條僻靜的巷子,便能看到院墻高大的莊園內,矗立著一座三層高塔。
這是著三層塔收攏得很小,若不是重檐飛角,更像是收窄的三層小樓。
廖長海跟隨著輪椅,亦步亦趨,輕聲道:“公子,煉器師公會的煉器塔,是按照級別來劃分的,您看,三層煉器塔,說明九風城公會級別最高的,也不過是七品煉器師。”
不過是七品煉器師?
七品煉器師還不夠厲害啊。
葉長生驚異不已,既驚異廖長海的淵博,更驚異廖長海語氣間的漫不經心。
不過轉念一想也釋然,廖長海是當年的南楓八大錘之一,就鑄造而言,已經達到了技藝的巔峰。
他當年能夠接觸的層次,肯定比三流公國的一個行省要高得多。
廖長海見葉長生感興趣,繼續低聲道:“七品到九品煉器師,其實只能稱之為鑄器,然后加持法力銘紋。只有六品以上的煉器師,才算是名符其實的煉器。”
煉器師相比煉丹師和鑄劍師,起點要高,所以更高端。
煉制的法寶從等級上說,最低級的也是靈武級,然后是傳奇級,神圣級,神煉級,和極品長劍的等級一樣。
廖長海最后總結道:“所以低級煉器師,過多借助法寶煉器,反而失去了本真,很難成為高級煉器師。要想成為高級煉器師,就只能從頭學過萬物調和之理,走一遍公子您已經走過的路。”
葉長生恍然,忽然想起父親的話,煉器不鑄劍,鑄劍不煉器。
他的心里有點激動,也有點沉重。
由廖長海推之,屹立千年的楓城葉家,底蘊何等之深厚,簡直是一個無法想象的存在。
偷聽不雅,然而范大師就在邊上,想不聽到都難。
范大師的心中掀起軒然大波,看向廖長海的眼神,甚至有些驚悚。
這是一個打造菜刀的鐵匠該有的見解,該有的氣概?
不可思議!
范大師已經拿定主意,一定要把廖長海招攬到手,錯過一個葉長生已經夠讓他痛心了,他不能再錯過一個人才。
葉長生似有察覺,笑道:“多謝了那些傳言,才讓我招攬到廖師傅,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范大師目瞪口呆,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