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鈍的視線中,葉長生一把抓起龍少游的衣領子,身形向后飄蕩,已然回到了輪椅前。
葉長生的這次出手,迅猛而又突然,以至于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回過神來,紛紛震驚地向著葉長生看去,既驚訝于葉長生的實力,也驚訝于葉長生的突然出手。
龍少游蝦米一般,側躺在輪椅前。
葉長生抬起腳,輕輕踩在龍少游的面頰上。
腳底發力,龍少游的臉頓時變形,一口鮮血帶著幾顆牙齒,從張開的嘴巴里噴了出來。
前從未有的屈辱,啃噬著龍少游的心,他拼命扭過臉,充血的眼睛瞪著葉長生,嘴里發出含糊的咒罵聲。
龍家的權貴們怒不可遏,厲聲道:“葉長生,你要干什么,還不放了龍少爺?!”
葉長生置若罔聞,看著腳下的龍少游,嘲諷一笑:“就這樣的玩意兒,也好意思自稱是省城的權貴?”
他冷冷道:“大錘,記著提醒我,從明天開始,在龍府,龍家的店鋪門口,給我擺滿了花圈,還要灑滿紙錢,一連做七天的法事。”
大錘沉聲道:“少爺,我記下了,一天都不會少!”
全場權貴不禁勃然變色,這七天的法事要是做下來,龍家也沒有臉面再留在省城了。
就算他們把臉藏在褲襠里,硬是留在省城,葉長生也絕對不會給龍家留活路。
被踩在腳下的龍少游,臉色也變了,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他拼命扭過脖子,求助地看向嚴如意,大喊道:“嚴姑姑,不能讓葉長生這么囂張!”
嚴如意臉色鐵青,她其實早就該想到,葉長生會發飆的。
葉長生連她的馬車都敢燒,又怎么會容忍一個三流的商家子弟,踩在他的頭上?
這件事在計劃之外,本來也和她無關,可現在,她卻不得不出面了。
嚴如意陰沉著臉,昂然前行了一步:“葉公子,今日是問劍閣開張之日,你在此大動干戈,只怕不太好吧!”
葉長生嗤笑一聲,重新坐在輪椅上,腳下依舊踩著龍少游,漠然道:“嚴大當家竟然還知道,今天是我問劍閣開張的日子,他們都把花圈給送來了,我還顧忌什么血光之災?”
左慈云幽幽道:“他們還踩壞了我的花籃,第二個!”
葉長生淡然一笑,朗聲道:“昔日書圣大人的七世孫,智永禪師,書法天下無雙,前來求字的人,把他家的門檻都給踏破了,不得已,禪師只好在門檻上包了鐵皮。”
說罷他看向左慈云,自嘲道:“小公子,權當是我問劍閣門庭若市,生意興隆,連門檻尚且無從幸免,何況是花籃呢?”
左慈云見葉長生說得有趣,哈哈笑道:“你的心可真大,竟然敢比智永禪師,那是不是也要弄個退筆冢啊?”
智永禪師不但給門檻包了鐵皮,還把自己用壞的十幾大缸的毛筆頭,給埋了起來,名為退筆冢。
鐵門檻,退筆冢的典故,連同智永禪師的“永字八法”,由此流傳下來。
葉長生笑道:“在下可不敢自比高人,在下就是個俗人,打開大門就是為了做生意,巴不得人家都來買我的劍呢。”
兩人旁若無人,云淡風輕地閑談起來,卻把依然被踩在腳下的龍少游給氣瘋了。
只是龍少游不敢亂動,他每掙扎一次,葉長生的腳就踩得越狠,讓他更加不堪。
他只能含淚忍著,祈求的目光看向嚴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