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葉長生才多大,才修行佛法幾年,別忘了,他的身份是一位鑄劍師。
大概也只有玄光大師覺得不意外,因為他心里清楚,葉長生是桀羅大師血經的傳承者,桀羅大師傳承的佛法領悟,足以讓一個凡夫俗子脫胎換骨。
更何況,葉長生不是凡夫俗子。
其實玄光大師猜對了一半,葉長生身上那股祥和的氣息,準確說來自《桀羅界》。
在六字真言的轉經筒中,在桀羅大師開辟的獨立空間中,葉長生已經修行了幾年,桀羅界那股神秘祥和的氣息,早已浸染了身心。
沒有刻意的禪定,才是真正的禪定,道理葉長生不懂,但卻是真正做到了。
他坐在天音幻陣中,和坐在桀羅界中,和坐在任何地方,都沒什么區別。
物來則應,過去不留。
空有之間,本來就無一物,自然也不會沾染塵埃。
天音幻陣第五重,**的倒影,寶物奇珍,包羅萬象。
葉長生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把奇異的劍柄,轉而消失,連一絲殘影都沒留下。
修成第二功德相的他,勘破“我相”,不執著于“人相”,又怎么會執著于外物?
**是真實的,但倘若沒有了那把劍鞘,他就不是他了?葉長生就不是葉長生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而我,依然是我。
兩名慈福寺弟子,倒在了**之下。
兩人一嗔一喜,一人拿著并不存在的禪杖,一人抱著寶山,陷入幻象不可自拔。
直到他們被拉出幻陣,才清醒了過來,羞愧地盤膝坐在一旁,誦經自省。
至此,慈福寺的十五名弟子,只剩下最后一人。
慈福寺的高僧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慈福寺不過幾百年的底蘊,又和世俗的皇室糾纏過深,靜慮省定的功夫,本來就是短板。
能有一名弟子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至于桑木上師的兩名弟子,人家從小修行的就是空玄宗的瑜伽法門,自然有過人之處。
至于葉長生,不能以常理度之,大概他便是傳說中的妖孽吧!
桑木上師看著似睡似醒的葉長生,神情開始凝重起來,心底生起了不安。
那顆舍利子,來自慧心宗,他是要帶回祖庭交給法王的。
只是因為他看到葉長生送給慈福寺的玉雕,一時心動,所以臨時起意,才用這枚舍利子,和葉長生達成賭約。
原本他以為這一場較量,他贏定了,然而現在看來,卻有些不妙。
葉長生的禪定功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比他的兩名親傳弟子還要深厚。
兩位弟子輸了也就輸了,無非是顏面上過不去,可若是舍利子讓葉長生給拿去,他該如何向法王交代?
桑木上師無奈苦笑,作繭自縛,說的便是自己了。
幻陣第六重,慈悲幻象,最后的慈福寺弟子敗下陣來。
幻陣第七重,生死幻象,桑木上師的兩個弟子,也終于敗下陣來。
兩人又是遺憾又是欣喜,被帶出了幻陣。
止步于第七重,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也足以傲視其他十六人了。
然而當兩人看到依舊坐在幻陣中的葉長生,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盤膝而坐的葉長生,猶如一塊頑石,巋然不動。
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