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祖無極魔尊當年的威能,即便不能抹殺這一絲神性,但要打破這座黃金雕像,讓那一絲神性失去寄托,卻是不難辦到的。
然而無極魔尊卻并沒有這么做,而是保留了黃金雕像,保留了這一絲神性。
那么只有一個理由,無極魔尊是要將這一絲神性,引入到魔教的正統之下。
修羅門,原本就是從魔門衍生出來的教派,重歸魔門,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對于魔教來說,無非是在總壇供奉的眾多神靈中,為黃金雕像的修羅王,騰出一個位置罷了。
在天玄大陸漫長的歷史中,類似的事件一直在發生著。
圖騰崇拜的部落,征服另一個圖騰崇拜的部落,并將那一部分的圖騰,并入到自己的圖騰中。
不斷兼并,不斷合并,最終才有了駝頭、鹿角、魚鱗、鷹爪的無所不能的龍。
今日的魔門乃至魔教,也經歷過無數次的融合,無數次的兼并,才有了今日。
葉長生猜測,當年二祖沒有直接把黃金雕像帶回總壇,大概是想把這座黃金雕像晾一晾吧。
這一晾,就是兩千多年。
大殿靜寂無聲,丹青挺拔著身軀,眉毛一揚,冷冷道:“你就算殺了我們,可你殺得光我們億萬信徒嗎,千年后,我魔門再出一位超凡入圣的無極魔尊,你又如何自處?!”
如果說剛才是請求,那么現在就是赤果果的恐嚇了。
魔鈴眾人看著護法大人的背影,眼中滿是崇拜和敬畏,高山仰止。
護法大人不是在和黃金雕像談判,而是在和雕像背后的神靈談判。
一個凡人,竟然有勇氣和一位神靈談判!
只有葉長生清楚,丹青此刻所做的,不過是在二祖當年沒有做卻留給后人去做的事。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猛然間,腦海中回蕩起一個遼遠的聲音:“走上前來!”
葉長生毛骨悚然,亦或是出現了錯覺,他分明看到前方的黃金雕像,募得閃動了一下,露出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
鬼使神差,葉長生眼神空洞,邁起腳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魔鈴大驚失色,正要阻攔葉長生,卻被護法大人嚴厲地阻止了。
在眾人震驚而又緊張的注視下,葉長生徑直走到祭壇前,停下了腳步。
他的目光變得清澈起來,仰望著黑暗中的黃金雕像,垂首道:“修羅王閣下,我來了!”
“我不是什么修羅王,但我需要信仰之力,”神秘遼遠的聲音,再度回蕩在葉長生的腦海中,“你是他的傳人,我需要一個承諾。”
葉長生強自鎮定,轉身看向丹青:“他需要一個承諾。”
丹青激動不已,以手撫心,昂然道:“弟子丹青,以歷代魔神,歷代魔祖的名義起誓,魔教總壇供奉的神靈中,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信仰的世界,越是虔誠、越是堅定的人,越是不能隨便起誓。
一旦起誓,意味著靈魂上的契約,必須用生命去遵守,倘若違背了誓言,必將遭到最嚴厲的懲罰。
這種懲罰既可以是來自外界的詛咒,也可以是來自自身的反噬。
當初慈福寺的覺通大師在審判葉長生的時候,卻被葉長生破掉了禪心,是同樣的道理。
丹青莊嚴的回音消失,大殿再度陷入死寂。
葉長生的腦海中,再度回響起那個聲音:“年輕的人族,你錯了,我需要的,是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