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生,讓老夫看看!”不顧失態,陸山長快步走上前,從葉長生手里拿過了銀筆。
銀筆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一掌多長,通體是潤澤的銀色,只在筆尖處有些烏黑,仿佛常年墨漬侵染一般。
渾圓的筆身,向下自然收攏,收攏到筆鋒處,身圍又增大了一些,弧度異常地平滑流暢,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筆頭是一只雕刻成型的三足蟾蜍,一個圓潤的圓珠,將筆頭和筆頭連接在了一起。
筆頭,筆身,筆鋒,完美一體,那古樸而又典雅的線條,猶如一位翩翩起舞的婀娜少女,將她最美好的身段呈現在世人面前。
陸子心眼中異彩連連,細細看著這支筆,指尖輕輕滑過筆身上的那幾個古體字,整只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葉長生站在一旁,微笑不語,眼前的這一幕,他早就料到了。
在他第一次看到巨闕劍的時候,憑借著獨一無二的感應力,他便捕捉到隱藏在大劍中的那股浩然之氣。
事實證明他的感應沒有錯,大劍中藏了一把匕首,而金色匕首中藏了一支筆。
包裹的黃金阻斷了他的探查,所以他也沒料到,透出浩然之氣的寶物,會是一只筆。
煉器師總公會的安之素,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艷羨之色,微笑道:“山長,如此奇珍,難道不點評一下嗎?”
陸子心一臉笑意,抬起頭來,看到眾人都看向自己,便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獻丑了。”
他把銀色的筆豎立起來,看向葉長生:“首先呢,這是一只簪筆。”
簪筆?
葉長生驚訝了一下,細看一下,果然,這只筆像是一根簪子。
陸子心悠然道:“簪筆,又稱珥筆,上古時代的文人士大夫,隨時隨地會記錄一些東西,所以他們設計了一種筆,不用的時候,就插在耳邊或者發髻上,用的時候便會取下來。”
“古語有云:腰劍、珥筆,示君子有文武之備,”陸子心一臉笑意,宣示主權一般環視眾人,“所以這只筆,是我儒家之物,確定無疑。”
眾高人不禁暗自撇嘴,誰都知道這是你們儒家之物,可也是葉長生之物。
現在得意個什么勁,葉長生肯不肯轉讓給你,還兩說呢!
陸子心假裝沒看到眾人的“不屑”,繼續道:“再看這筆頭,是傳說中月宮的三足金蟾,寓意金榜題名,蟾宮折桂,這也是儒家自古的祥瑞。”
“再看這筆身上的詩句,是贊頌太白詩仙的千古名句。”陸子心搖頭晃腦道:
筆底銀河落九天,
何曾憔悴飯山前。
世間東抹西涂手,
枉著書生待魯連。
“這首詩是說呢,詩仙大人寫詩,酣暢淋漓,一氣呵成,猶如九天瀑布垂落而下,而不似飯顆山的迂腐們死板地去摳字眼,而另一方面呢,詩仙也不是肆意妄為,而是有著他內在的深意和寄托……”
陸子心自我陶醉之時,太虛真人忍不住打斷道:“山長,詩仙號稱青蓮居士,算起來,也是我道家中人。”
陸子心勃然大怒,瞪了一眼太虛真人,冷冷道:“當初夫子曾向老聃問禮,你怎么不說,夫子也是道家中人?”
太虛真人不以為意,莞爾一笑:“怎么沒有,大成至圣先師孔子文宣王興儒盛世天尊,這不是我道家供奉的神仙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