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中一片漆黑,燈火沒有亮起,卻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放在門口吧。”
“是!”
陸子心將裝著玉雕的木盒放在臺階上,躬身告退。
陸子心轉身離去之際,木盒也不見了蹤影。
小木屋里,一位須發全白的老者,盤膝坐在竹席上,從木盒中取出了玉雕。
“《俠客行》?有點意思。”老者微微頷首,這才捧起玉雕,細看起來。
片刻他的嘴角勾出一絲笑意:“野馬塵埃,道家的氣韻,俠客目中含金剛之怒,佛家的氣韻,昂揚之姿,儒家的氣韻,還有這把斷劍,分明是劍修者的氣韻。”
任何一件偉大藝術品的誕生,都是創作者在忘我的狀態之下完成的,正因如此,創作者才會將自己的心思,自己的意念,自己的情緒,完全傾注在作品之中。
所謂文如其人,通過這座玉雕,老者看到的是一個真實的葉長生。
他所說的這些氣韻,都是一些若有若無的東西,而且微乎其微,被玉雕的銳意所掩蓋起來。
但到了他這個境界,追求的恰恰就是一種純粹,因而能清晰感知到。
當然,不能說這座玉雕不好,葉長生不過一個孩子,而且參悟大寫意不過幾天,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咦?”老者忽然驚奇地咦了一聲,神色變得肅穆了起來。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在玉雕那把斷劍的斷裂口上,一股柔和的力量注入其中。
隨著他的指尖緩緩離開,一道游絲一般的黑色的氣線,也被緩緩牽引了出來。
黑色的游絲,在老者的指尖搖擺著,片刻化為無形。
老者的臉色松緩了下來:“雖說是黑暗能量,卻不是魔門一系,這孩子沒有走錯路。”
飄然起身,老者來到書案前,鋪開一張宣紙,然后不緊不慢地開始研墨。
淡淡的月光從窗子揮灑下來,老者站立如松,手中提著筆,行云流水般寫下了五個大字。
正午時分,黃家兵造局,葉長生帶領著鑄劍師們,成功完成了第八次熔鑄,贏得一片掌聲。
到了夜間,他們就正式可以鑄劍了,只等鑄劍成功,他們再完成裝飾的工序,時間完全來得及。
就在葉長生要回去的時候,陸子心來了。
小客廳中,陸子心又是感嘆又是羨慕地看著葉長生,將手中的卷軸遞了過去。
“小子,你何德何能,竟能讓顏師留下墨寶!”陸子心拿著卷軸,竟有點舍不得撒手。
顏師?
長生一臉茫然,但也知道能讓陸子心作出這番姿態的,這位顏師肯定不是普通人。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小人物,又哪里知道那么多高深的存在?
隨著卷軸緩緩打開,一股墨香撲面而來。
卷軸完全打開,五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完全呈現在葉長生的眼前。
看山不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