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峽谷中,一片腥風血雨。
陸子心神情自若,信步前行,葉長生亦步亦趨。
葉長生看著那些慘死的武士,飛蛾撲火一般的武士,不禁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前一秒,他們還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還是張牙舞爪的惡犬。
下一秒,他們便成了一堆爛肉,卑賤到塵埃。
而陸子心呢,卻只是揮舞著寬大的衣袖,甚至連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他是沒必要,也是不屑。
在強大的先天境強者面前,眾生何其渺小,和螻蟻又有何區別?
這些螻蟻們前仆后繼的目的,只在于消耗陸子心的體力和能量,阻礙陸子心突圍的速度。
可螻蟻再多也終究是螻蟻,他們的死亡真有意義嗎?
白衣如雪,須發如雪,陸子心的腳步飄逸而從容,猶如行走在月下,苦思佳句的老翁。
然而五米之外,卻是一片血色的世界,風中飛掠的武士的衣衫,都被血氣給染紅。
下一刻,武士們身軀炸裂,又將更多的血氣,潑灑在這個永無交集的世界中。
走入一片開闊地,距離峽谷的出口,不過百米之遙。
陸子心止步,五米之外,血色風暴盤旋起來,模糊了整個世界。
陸子心神色肅穆,從發髻上摘下落星筆,反手向著葉長生劃去。
五米方圓的空間,一分為二,就像是一個大氣泡變成了兩個小氣泡。
前方的小氣泡,脫離開來,護著陸子心的身體,向前方移動而去。
葉長生看著翻滾的血霧,和陸子心模糊扭曲的背影,心不禁懸了起來。
如果他沒猜錯,王府的兩位強者級供奉,要出手了。
或者說,他們已經出手了。
包裹著陸子心的結界,忽然間扭曲變形,一道道溝壑,深深陷了進去。
翻滾的血色風暴中,就像是隱藏著一把把數十米長的巨刃,不斷用力劈砍在陸子心的結界上。
然而無論那些巨刃如何鋒利,如何用力,如何碾壓,卻始終無法撕裂陸子心身體外,那層透明的結界。
血霧越發彌漫,風暴越來越猛烈,就連保護葉長生的結界,也扭曲變形起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刺激著葉長生的耳膜。
趴在葉長生肩頭的火焰兔,神情緊張,眼皮亂跳,不知不覺,它身體的溫度都升高了許多,在葉長生的肩頭,留下一片燒黑的印記。
又是一陣風暴席卷而來,血色無盡蔓延,徹底阻斷了葉長生的視線。
他像是沉入咆哮的血海之中,隨著驚濤駭浪起伏搖擺,唯一保護他的,就是那層扭曲的薄膜。
視線被阻斷,神識被阻斷,感知被阻斷,到了最后,聽覺也被阻斷。
血色彌漫的世界,不斷扭曲著,變形著,猶如一個虛妄的噩夢。
忽然間,一道強烈刺眼的光芒閃過,忽然間,一個光團爆裂,映出一道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