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二十一種跪法的,三角眼禮儀官一把鼻涕一把淚,只好把折騰葉家仆從的那一套照搬過來,用在其他官員身上。
于是十幾位鴻臚寺的官員和小吏,跟著三角眼的動作,花樣百出地開始下跪。
同樣跪著的還有木青柯,大師就是大師,經歷過短暫的暴怒和屈辱后,他的心境已經平復了下來,臉色陰暗,卻沒有任何表情。
過剛易折,葉長生在找死。
榮耀聯邦向來顧及臉面,否則也不會講究那么多繁瑣的禮節。
就算這些低級官員再不堪,那也是聯邦任命的官員,應該由聯邦來處置他們,還輪不到一個外人動手。
葉長生出手打傷了錢悅,只會讓一大批煉器師顏面無光,煉器師總公會為了公會的威嚴不受侵犯,也不會善罷甘休。
至于葉長生逼迫自己下跪,更是自絕于鑄劍師這個團體。
師嚴而后道尊,尊師重道,在任何一個行業都是一條鐵律,否則不會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
木青柯并不是葉長生的師,但也是長輩,并且是鑄劍行業中的前輩,葉長生一個后起之秀,竟敢如此冒犯他,勢必遭到整個群體的口誅筆伐。
為了給一干下人出一口氣,葉長生來到東都不到一天的工夫,就把該得罪的人都給得罪了,這不是取死之道又是什么?
木青柯其實從沒想過要殺了葉長生,或者說廢掉葉長生的雙手,他是德高望重的長輩,他也不屬于武者,他不屑于這種低級的傷害。
要毀掉一個人,就要摧毀他的靈魂而不是**。
對于一個熱愛鑄劍的鑄劍師來說,沒有什么比剝奪了他的鑄劍權力,更加殘忍的事了。
五天后,他的大弟子將用自己實力,徹底擊垮葉長生,隨后他將聯合其他鑄劍大師,將葉長生徹底驅逐出去。
原本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但葉長生表現出的狂悖,抹去了他心底的最后一絲猶豫。
掙扎著站起身來,木青柯望著葉長生離去的背影,臉色陰沉得可怕。
看了一眼丑態百出的官吏們,木青柯冷冷道:“放心吧,他蹦跶不了幾天了。”說罷飄然離去。
黑暗中,一雙雙窺探的眼睛移開了視線,官衙門前發生的一切也通過一個個渠道,傳遞了出去。
城西的一座宅院前,葉家船隊的武士早就守在門口,見到葉長生一行走來,急忙迎上前去。
葉家在扶榮城中,早就置辦了產業,主要是為了方便葉家的船隊。
院子不大,但住下二三十人還是沒問題,沒等眾人安頓下來,蘇蕓匆忙趕來了。
清冷空曠的書房,蘇蕓蒙著面紗,眼圈通紅,低聲道:“公子,對不起,是蘇蕓疏忽了。”
葉長生大鬧鴻臚寺,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瞞得住,事實上從葉長生一進城,就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蘇蕓知道的還算是晚的。
當得知自己所托非人,大錘他們遭受到如此大的羞辱后,蘇蕓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把鴻臚寺的那幫人全都給殺了。
這么長時間以來,蘇蕓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葉家的一份子,葉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負了,她心里怎么可能好過?
不過當務之急,是不能讓葉長生再沖動行事了,至于收拾那幫人,她出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