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片死寂,一股灰敗的氣息籠罩著整個空間。
陳老吉暗嘆一聲,走上前,拿過木青柯手中的斷劍,肅聲道:“這把是葉長生仿制的斬衣劍,但卻不是被熟鐵棍撞斷,而是殿下以內力震斷的。”
這話自然是說給外人聽的,有點修為的鑄劍師們,只要看到斷劍的斷口,哪還不明白這把劍斷裂的原因。
斬衣劍的劍脊和劍刃,是用兩種不同的青銅材料鑄成,軟硬程度不盡相同。
如果真的是碰撞導致的斷裂,那么劍的斷口不可能那么平整光滑,斷口處也必然會出現合成熔鑄后形成的斷層。
可這把劍卻沒有,斷得如此干凈利落,斷得如此刻意,只可能是外力刻意為之。
明白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葉長生拜托二王子殿下,故意弄斷自己的劍,輸掉最后一輪的測試,這是為了給莊重大師和他的弟子們,保留一分顏面!
只可惜,這塊僅存的遮羞布,卻被木青柯自己,毫不留情地給扒了下來。
事實上,葉長生之前說自己勝之不武,已經是在給他們留面子,給他們找臺階下。
只可惜,鑄劍師公會的這幫人,太想贏了,非但沒有領情,反而咄咄逼人,恨不得置葉長生于死地。
輸了,莊重輸了,鑄劍師公會也輸了,一敗涂地。
葉長生走了,很多鑄劍大師也走了,貴客們都走了,楓城葉家的人也走了。
空蕩蕩的鑄劍室中,只剩下咀嚼痛苦的莊重,黯然失神的公會大佬,還有跪在地上的木青柯。
他們輸了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公然開罪了白蘇的二王子殿下!
蘇元芳并沒有走遠,鑄劍師公會的大門外,他挑起馬車的窗簾,笑道:“葉長生,今日你可是欠了本王一個大人請!”
葉長生無奈苦笑:“是在下的過失,險些陷殿下于不義。”
蘇元芳見葉長生認了這個人情,不禁得意一笑,放下了窗簾。
馬車緩緩遠去,卻還傳來蘇元芳爽朗的聲音:“葉長生,好好享受屬于你的勝利吧,今日一戰,你將名揚天下!”
柳不凡幾人走上前來,一臉欣喜之色,拱手道:“恭喜葉大師,從今往后,再也沒有人質疑你鑄劍大師的稱號了!”
確實如此,葉長生自從獲得鑄劍大師的稱號,就面臨著無數的質疑,還有三番五次的挑釁。
而今天,他以絕對的實力碾壓了成名三十多年的莊重大師,而且還有楓城葉家的人作為見證。
質疑葉長生,便是在質疑楓城葉家,試問誰敢?
只是可惜了莊重大師,那是一個很純粹的人啊。
然而當今世上,哪一個勝利者的臺階,不是由失敗者的累累尸骨堆砌而成的?
莊重大師倒下了,倒在了葉長生的腳下,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鑄劍師公會遭到如此沉重的打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眾人有預感,幾天后召開的鑄劍師交流大會,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