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也明白,德妃在守靈的時候送吃的,還能打著關心的旗號,算是不錯的借口。
但是等守靈結束后,德妃再派人頻繁跟四阿哥接觸,那就不妥當了。
德妃能從宮女到如今四妃之一,靠的絕不只是美貌,更是知進退,又懂得揣測圣意。
她要做得過了,皇上必然會不高興,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德妃做事絕不會太過,該停手的時候也毫不猶豫。
四阿哥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能猜出德妃絕不可能多此一舉繼續派人送吃的來。
但是明白是明白,他心里卻難掩失望。
德妃對自己這個親生兒子究竟有多少情分,四阿哥心里其實也沒有底。
四阿哥輕輕嘆了一口氣,蘇培盛只以為他吃得太難,于是小心翼翼問道“奴才伺候主子用飯”
蘇培盛這是要喂他了,四阿哥搖搖頭,放下勺子道“沒事,我吃不下,這些都賞你了。”
看著一桌菜沒動幾口,蘇培盛十分擔心“主子今兒累了一天,多吃兩口為好,明兒還得繼續練習箭術。”
四阿哥想到那個一力弓就更想嘆氣了,什么時候他才能跟大阿哥一樣厲害呢
他到底還是多吃了幾口,然后蘇培盛讓人收拾下去,幫著四阿哥揉了胳膊。
四阿哥第二天一早起來的時候,雖然胳膊還有點酸,卻已經不會一直顫抖,看來今天還能繼續練習。
上午的課依舊沒什么不同,太傅仍是搖頭晃腦說得十分激動,一口氣說了兩個時辰。
另外大阿哥還是看似睜著眼在認真聽課,其實已經睡過去了。
問四阿哥怎么知道的,是因為大阿哥心里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兩天四阿哥也慢慢琢磨了一點出來,他能聽見的只有兄弟們心里的聲音,旁人心底的聲音是聽不見的。
長時間完全沒有聲音的時候,必然是睡著了。
這些聲音還會直接聽見,四阿哥想捂著耳朵拒絕都不行。
這不四阿哥正專心聽太傅講課,冷不丁就聽見太子心里的嘀咕要怎么讓皇阿瑪廢了我這個太子
此話一出,嚇得四阿哥手里的毛筆險些掉紙上,剛才寫的筆跡就要全部作廢了。
不過他還是沒拿穩,墨汁落下一小片,正手忙腳亂擦拭了兩下。
四阿哥懵了,剛才他是聽錯了嗎
太子二哥從小就以自己是太子為傲,怎么忽然就不想做太子不說,還想讓皇阿瑪廢了他
太子這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不愿意做太子了
四阿哥剛擦拭完,重新拿起毛筆,又聽見太子嘀咕道要不我也學一學皇瑪法,看破紅塵想入佛門了
這下毛筆真的直接砸在宣紙上,留下大片墨汁,連四阿哥袖子上都沾了不少。
他也懶得擦了,比平日更繃著一張臉,免得泄露出震驚的表情來,被別人發現自己能聽見心聲,估計跟妖怪沒什么兩樣。
旁邊的五阿哥遞來帕子,他滿臉擔心四哥是昨天練習箭術太刻苦了,胳膊還沒好,拿不住毛筆了嗎
等會要不要跟大哥說說,讓武師傅再弄更小一點的弓
四阿哥接過帕子,恨不得把自己的臉給捂上。
五弟,一力弓已經夠小了,還去哪里找更小的,半力弓嗎
宮里可沒這個玩意兒,畢竟滿族的孩子大多長得壯實,五歲之前能拉半力弓的大有人在。
大阿哥真讓人從宮外弄半力弓進來,四阿哥也堅決不會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