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是交流,更準確地來說,這是一種滲透,就和水會自然而然地從濕潤的地方往干涸的地方滲透一樣。
又好像是那些文字匯聚成了一條涓涓的細流,而她的目光只是恰好越過了河岸的邊界,觸碰到了那禁忌的水面,由此,知識與認知順著自天穹而落的光便輕柔地鉆入了她的腦海。
在一般情況下,人類在思考某段訊息時會自動將那段訊息轉換成文字或是圖畫,但這份不請自來的認知卻無法在她的腦海中構成任何有意義的載體,一旦回憶就只會浮現出一段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亂碼。
可詭異的是,斐今瑤卻可以準確地回想起那段亂碼所蘊含的信息。
或許對于某些人類認知之外的種族而言,知識與認知是有形的,是可以被物理意義上的播撒與傳遞的。
但如果仔細想想的話,病毒好像也有著這種能力某些病毒甚至可以將自己的dna嫁接在宿主的dna中,這又何嘗不是一種信息的傳遞呢
或許是因為此刻她對危險的感知被外力屏蔽了不,更準確地來說,此刻的她更像是失去了感受到恐懼的能力,因此,哪怕是面對著這么詭譎的現狀,她的思維卻依舊不緊不慢地發散了一陣。
失去了對死亡的恐懼,生與死的界限也會開始模糊,原本始終被她按在心底的某個想法也開始活躍了起來。
異種是沒有說謊的概念的,就和一段程序一樣,除非是被人所役使,并要求它們說謊,它們本身并不會這么做。
但向它們尋求答案依舊是一件無比危險的事,別忘了,如果這種概念的傳遞不會導致可怕的后果的話,能力者們又為什么要費那么大的功夫在網絡中設下認知濾網這一重防護呢
不過,對現在的她來說,那似乎都不這么重要了。
斐今瑤深深的看了天空一眼,轉身從廚房拿了一柄刀,重新走到了陽臺處,仰頭問道,“如果你能聽到我的問題,那就回答我。”
如果我就此閉目,你是否能夠獨活
她在清醒著發瘋。
這也不奇怪吧換成任何一個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人突然落入這種境地,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被接二連三的、隨時都有可能傷及性命的惡客找上門,此刻更是身陷這種荒謬怪誕的環境中,發瘋才是最正常的選擇。
在斐今瑤的注視下,原本被如夢似幻的流光所點亮的天空驟然暗了下去。
面對著人類的詰問,超越了人類理解極限的非人之物選擇了退讓。
但非人之物的思維邏輯如果祂又可以稱之為思維的能力的話,那祂的思維方式必然也是和人類截然不同的。
既然這并不是她所期望見到的實現自己祈愿的方式,她又并沒有要改變自己的愿望的念頭,那祂就依舊會嘗試著去實現她的愿望。
以其他的方式,直到她愿意接受這份愿望帶來的饋贈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