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內心罵罵咧咧,不情不愿地爬上了車。
真的好冷。
在車門關上的一瞬間,他忍不住反思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奧迪a8,當然不是那么簡單直白的字面意思。
松田陣平也是自己推著輪椅,從電梯里出來,看到一具尸體被推往太平間的時候,才猛地想起那句“你怕冷嗎”指的是什么。
然后他就鬼使神差地下來了。
“要是我沒有那么聰明怎么辦”松田陣平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后想象了一下自己傻乎乎在地下車庫轉悠的場面。
他看了看面包車的后座,和普通用來載人的面包車不同,這樣的車是沒有窗戶的,即使有窗戶,也用特殊的涂層封起來了。
所以說,這真的是運尸體的車嗎
怎么感覺有點不吉利
松田陣平渾身一抖,大約是冷的,他手臂上忍不住冒起了一串雞皮疙瘩。
車內什么聲音也沒有,在后座也聽不到前面的響動,松田陣平在車內摸索了一陣,忽然摸到了一件外套。
大概是為了避免他誤會,外套角落的地方還掛著商場的標簽沒有撕掉。
昏暗的車內也看不清標簽上的價格,但至少知道這不是死人不小心掉在這里的,松田陣平拿起外套穿了起來。
然后他坐在角落里,靜靜地望著對面,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沒想。
連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
大概是因為那個人會告訴他別人不會告訴他的消息。
昨天諸伏景光他們離開后,松田陣平在幾個護士那里磨了會一會兒,又套了幾個警察同僚的話,才搞明白原來早上還發生了那種事。
炸彈犯又出現了。
還和他有關。
松田陣平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他并不怪安室透他們,換做是他們躺在病床上,松田陣平也不會把這樣的消息告訴他們的。
可他既然知道了,他就沒辦法當做沒發生過。
就算操縱打印機的人不是炸彈犯,也一定和炸彈犯有關。
因為,救他的那個人提前預料到了炸彈犯會做的事情。
在被那個人甩出吊艙的瞬間,松田陣平就明白了,他是來救自己的。
他早就知道會發生什么了。
所以他也一定知道炸彈犯的身份。
既然他知道,那么和他有關的人也一定知道。
雖然這么說很繞,但松田陣平有種莫名的直覺,他們就是知道炸彈犯是誰。
無論是諸伏景光說過的摩天輪上的人,還是那位神秘的醫生,現在開車的人,他們都知道那個作惡多端的炸彈犯是誰。
為什么要包庇他
這才是松田陣平一直想問的問題。
哪怕沒有那人給出的信息,松田陣平也會來的。
他必須問清楚,那個炸彈犯到底有什么好隱藏的,是身份背景很厲害嗎所有人都得罪不起嗎
為什么所有人不告訴他
向前平穩行駛的車停了下來。
松田陣平瞬間踢開車門,他從車上跳下來,肋骨間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他回頭望去,想看看開車的人是不是也跟著下車了,就看到車門緩緩合上,發動機的聲音響起,車轟地一下從他的面前開走了。
“等”
松田陣平剛出聲,胸口就一陣撕裂般地疼了起來,也撕碎了他接下上的話語。
他一口氣差點沒續上來,捂著胸口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地直起身。
“我這是受的什么罪”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說著,在外套里摸索了一陣,想找找有沒有能用的東西,沒想到真的給他摸出了一部手機。
里面躺著一條早已編輯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