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赤井秀一進入黑衣組織之后,除了宮野明美之外接觸到的第一個人,赤井秀一親眼見過他自由進出研究所,這代表著他隨時都能見到宮野志保,這是連她的親姐姐都做不到的事。
赤井秀一原本就有結交他的心思,然而現在這個場面,無異于讓他二選一,到底是幫琴酒,還是繼續站在這個連代號都沒有的年輕人身邊
他略微攥緊了年輕人的手腕。
就在他想要把身旁的年輕人強行拉開時,被他攥住的那只手微微一動,年輕人忽然開口“可以把槍放下了么”
赤井秀一心里微驚,連忙朝琴酒看去。
琴酒放在桌下的手動了動,赤井秀一這才注意到,他垂在桌下的手竟然一直拿著槍,而且還是已經打開了保險的狀態。
也就是說,在年輕人真正將高腳杯刺入他的喉嚨之間,子彈會先擊穿年輕人的大腿。
被子彈擊中,不管年輕人能不能憑借意志力堅持行刺,他撐在桌面上的手都會因為疼痛的瞬間沖擊而松懈,琴酒完全可以在那時候把桌子踢過去,用桌子把年輕人撞到。
從始至終,他對琴酒來說都算不上什么威脅。
所以琴酒才能坐在位置上穩如泰山,連眼神都不曾動一下。
赤井秀一這次真的要冒出冷汗來了。
是光線的原因嗎還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根本沒看到琴酒的動作
從身邊年輕人的位置,他也不可能看得到的,伏特加都沒看到。
年輕人垂下手,攥住他手臂的赤井秀一仿佛有延遲般的,過了半秒
才把他的手臂放開。
他有些驚疑不定地看了一眼琴酒。
琴酒手指微動,保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推了回去,他維持著持槍的姿勢,手放在桌下,對著年輕人冷笑了一聲。
年輕人收回目光,拿起侍酒師放在桌面上的熱毛巾擦了擦手。
破碎的高腳杯被他丟到一邊,折斷的杯梗裂口處參差不齊,在昏暗的光線下隨著高腳杯的轉動折射出點點光亮,猶如寒芒閃爍。
不遠處,在客人的強烈要求下,打開的電視機播放起了今天的熱門新聞。
“警視廳尚未對此次爆炸案做出明確回復,刑事部參事官宇野忠義表示,今后三天將謝絕一切采訪”
“為表達對警視廳的不滿,東京市民自發到警視廳門前進行抗議,我們可以看到,此次抗議人數已經超過三百人,現場擺滿了鮮花花壇”
“這次事件中逝世的,不僅有那些負責救援的普通民警,更有之前從摩天輪爆炸案中幸存下來的刑警”
正在用毛巾擦著手的今鶴永夜嘴角微微一勾。
對面冷漠的琴酒也絲毫沒能影響他的好心情,更何況他知道怎么才能讓琴酒放松警惕只要讓他覺得一切都在掌控中就可以了。
在他看來,琴酒是個絕對的獨裁者,只有將一切都納入掌控才會覺得舒心,才能容忍一點小小的“意外”發生。
對于此刻的琴酒來說,他無疑是個有些能力,但又不太夠,根本不足以威脅到自己的人。
這樣的人組織里一抓一大把,不值得關注。
“我可以走了嗎”他放下毛巾,心情很好地問。
沒想到看到他的笑容,琴酒卻并未如同預料中的那樣點頭,而是微微瞇起了眼睛。
今鶴永夜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片刻后,琴酒開口了。
“不要管黑麥的任務了。”
他看著今鶴永夜說“到我這里來,我給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