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看到神保町的警察一臉驚嘆地說“您是前幾天來借書的時候,就發現那些報紙不對了吧”
圖書館的管理員替換了那些報紙,讓死者誤以為報紙上報道的都是真的,在這家圖書館里藏有珠寶,所以才會在看到燈光上異樣的亮光,就把椅子搬過去
而管理員早就在那把椅子上做了手腳
他的布置如此隱秘,卻沒有想到,他替換報紙的行為早在幾天之前就已經被人發現了。
那人還隱晦地提醒他,就不能退一點嗎不能讓步嗎
聽到神保町警察們連連稱奇的聲音,安室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著他們走下樓梯的。
醫生還什
么都沒說,這些人就自動替他補全了
補全了他的動機。
他是個好人的證據。
他們下樓的時候,死者的尸體已經被收拾好了,尸體上覆蓋了白布,從圖書館中抬出,從陰影處抬到了陽光底下。
走在那些人身后的是神保町的警察,幾個警察都穿著肅穆的深色警服,他們一邊從圖書館走出,一邊神色崇敬地望著站在他們中間的人。
那人穿著寬大的黑色羽絨服,微微低垂著眉眼,神色顯得有些冷淡。
警察正在向他詢問著什么,他輕輕地應了一聲,神色波瀾不驚到有些敷衍。
然而那些警察卻一點都不介意,得到他的回應之后,神色有些驚喜地望著他。
松田陣平就是在這時候看到醫生的。
他們站在圖書館的臺階上,在燦爛的陽光下,一具尸體剛從他們的面前抬走。
白得刺眼的布料,布料上隱隱滲出的鮮紅血跡
他們卻仿佛對世界宣告著什么似的,所有人都望著最中心的那個人。
那個看起來一點也不起眼的、冷淡的人。
仿佛還是學生的年紀,對什么都漠不關心。
那具尸體被送上車的時候,他也沒有多看一眼,順著警察們的手勢就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這邊,”站在他身側的警察說,“請坐我們的車回去,筆錄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對方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察覺到松田陣平的視線,抬眼望了過來。
松田陣平呼吸一滯。
然而下一秒,他就像什么都沒看到那樣,把視線給移開了。
什么也沒有。
他眼里根本就沒有松田陣平這個人。
松田陣平怔怔地望著那道身影,望著他被警察們簇擁著上了警車。
他忽然說“他殺人了。”
松田陣平的聲音有些沙啞,又有些恍惚“但是”
但是沒有人發現他殺人了。
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松田陣平站在陽光下,卻比站在雨中還要感覺冷。
他看到了那些人身后的零。
零神情恍惚,根本沒能發現他的存在。
松田陣平瞬間明白了。
很快就要像那天一樣,醫生再次在他們的面前逃掉了。
“不要輸啊。”
松田陣平喃喃著說“零,千萬不要輸。”
又一起命案發生了。
就在他們的面前,就像研二的那次一樣。
醫生是唯一知道線索的人。
他們不能再讓那個人逃掉了。
絕對不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