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與“鹿紫云一”尚且保有原主的靈魂,而眼前這個人卻應是已死之人,軀體里是空殼,那混沌的靈魂是后來者。
她看到的記憶是原主的。
光之戰士見過這樣的情況,但那是在很久之前對加雷馬帝國的戰役之中。
將鮮活的靈魂放置進逝者的軀體里,從而使其蘇生。
可是復活的那人卻不再是原身親朋好友熟識的個體。
帝國駐扎于阿拉米格的軍團在芝諾斯的主導下策劃并實施過不少相關的實驗,其目的最終都是為了研究超越之力。
在帝國皇子輕描淡寫的一句實驗里,有多少阿拉米格的士兵與居民喪生,沒有人數得清。
靈魂實驗,是禁忌、是殘忍、是對人身心的雙重踐踏。
芝諾斯不在乎這些,但她還是在乎的。
想象一下。
尋得永恒安寧的朋友們有一天站在自己面前,本性大變,身體被陌生的靈魂占據犯下惡行。
只是想象,光之戰士便感到憤怒。
這是對熟識之人,對死者最為惡劣且不堪的褻瀆,純粹的惡意。
殺了他
那不是我
耳邊響起了原本這具身體主人的聲音。
殺了他
光之戰士微微側過頭,看到那原本安靜待在白發青年身旁的黑色靈魂此刻散發出暗淡的光亮。
而五條悟表情冷凝,笑容不再,看向羂索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光之戰士收回目光,再次望向意圖激怒他們的男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將靈魂埋入他人的身體里行動,主導混亂,最終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男人輕笑兩聲。
“怎么,想要閑聊我看你旁邊的六眼不想聊天,只想殺了我。”
他聳聳肩,語氣溫吞而傲慢。
“只有一點可以確認,之前的世界、現在愿景未完成的世界,都太無聊了。”
“你是為同胞戰友,還是為其它的什么事物你是一個人,還是有所背負”
“所謂同胞、戰友、都是過去式。”羂索毫不猶豫,“背負他人愿景和感情,或是將感情隨便寄托在他人身上,哪怕是強者都會變得優柔寡斷不成事。”
“為什么要踐踏他人的意志和心靈,踩著他人的血淚和靈魂來為自己的目標鋪路”
“達成目的前總會經歷陣痛。”對于光之戰士的詢問,羂索輕而易舉一筆帶過,“這是必經之路。只顧著眼前,無法想得長遠,這些人毫無斗志。而我只是在創造人新的可能性。”
“所以,你斷送了現在人類成長的可能性。”
光之戰士這句話是肯定句,“剝奪生存權利,沒有給過他們對未來的選擇。”
“弱者和不思進取的家伙們太多了。”男人對于光之戰士的話語并不否認,“讓他們選擇不會有好結果。”
“認識不到自身天賦,不好好使用,暴殄天物。”他指了指自己占據的這具身體。
“被感情拘束,滿足現狀,原應更強卻被弱者牽扯。”他指了指對面爆發著可怖咒力的五條悟。
“至于那些死去的非術師本身沒什么價值。”男人微笑著說道,“但是很感謝他們的幫助。沒有祭品死滅洄游也不能完全成功。”
“是嗎,原來如此。”
少女點點頭,表情平靜。
“怎么,看你的反應是在贊同我嗎”對方語帶諷刺,“那可真是難得”
“不,只是找到了理由。”光之戰士打斷了他的獨角戲,“討伐的理由。”
“你很堅定,執念也很深刻。對話解決不了問題,因為雙方都不會被說服。”
“曾經有位朋友和我這么說過。”她這么說著,“勝者的歷史將會延續,敗者將背負永遠的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