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從不輕易出手,總會先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辦法折騰,譬如什么扔鞋子撿鞋子,撿完鞋子穿鞋子,書上明明都有寫,他怎么就忘了呢
不得不說,雖然沈謙益這個猜測聽起來有幾分荒唐,可是確實有道理啊。
連許裴聽完都有幾分恍然大悟,“定然如此,此舉用處有三,一是從殿下對太子的態度可窺殿下生平志向,是否真如殿下所說那般嫉惡如仇;二是考驗殿下是否能發現其中端倪,抽絲剝繭明辨是非,有識人之才;三是三是看殿下被冒犯之后是否還能禮賢下士。”
許裴倒吸一口涼氣,“不愧是周時譽,不愧是他們三人,英雄出少年啊,我不如,我不如也”
大抵全天下的謀士都對“三”這個數字情有獨鐘,無論如何都要湊夠三個出來。
于是沈謙益和許裴一主一仆你唱我和,感嘆自己居然才看出來,實在是才疏學淺、蒙昧無知、愚不可及
客棧里的周時譽連打了三個噴嚏,趕緊去廚房要了一碗姜湯。
很快有一場硬仗要打,關鍵時刻他可不能生病。
趕考之前,想必所有學子都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二進春闈。
周時譽走出考場,轉身回頭看,落日西斜,巍峨的宮殿在陰影中猙獰如惡獸,他忽而便察覺一陣茫然。
贏也好,輸也好,科舉到底成了一場權貴的游戲。
考場外人群熙攘,學子們的腳步匆忙,無喜無悲,滿是麻木的諷刺。
從此以后,無人信科舉。
宋景年與文黎走在他身邊,見狀也是嘆氣。
宋景年沉聲道“科舉需要一場改革。”
“再怎么改都沒用,制度再好,落到歹人手中,一樣是禍事。”周時譽收回目光,悵然道“我們需要的,是明主。”
文黎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回去吧,還有事情要做。”
重考只是開始,這件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周時譽知道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他們三人的答卷將傳遍長安城,朝野之內爭相傳頌,將他們夸得猶如文曲星下凡。他們的才能越是顯赫,傅良這會元便越是可笑。
宋景年神情嚴肅了幾分“你們這些時日要小心些,重考后便是殿試,難保傅良不會再次狗急跳墻。”
他有些猶豫“要不我去請求太子殿下,給你們安排些人手保護”
周時譽翻了個白眼“這是炫耀來了”
宋景年也沒有被戳穿的心虛,坦然道“是有一點。”
“我們不出客棧就是,傅良還不至于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文黎提醒“倒是宋兄,你要提醒太子殿下小心,我怕章家會拿殿下當棄子。”
宋景年朗聲笑了笑,得意道“這你們就放心吧,殿下智珠在握,早就防著章家呢。”